慢慢咀嚼著,唔,這蘋果的味道雖不及桃源裡出產的,但也不是太差,好歹是山泉水種出來的,比市面上普通的果子還要強許多。
對於白芷回稟的內容,蕭南並不甚在意,所以她還有閒心比較著吃過的幾種蘋果的味道。
接連吃了好幾塊,玉簪再給她插蘋果塊兒的時候,她擺擺手,示意不要了。
玉簪忙又從一側小丫鬟手裡接過溫熱的帕子,細細的給蕭南擦去嘴角的果漬,嘴裡還道:“夫人,白芷還在外頭,您看?”
“嗯,你去告訴她。她做的極好,日後只要武氏有什麼不妥的。就讓她立時來回稟。”
蕭南伸了個懶腰,很是隨意的說著。
玉簪會意。給蕭南身後塞了個胖胖的靠墊,見主人沒有其它的吩咐,便起身出去傳話。
出門前,她特意取了個小巧的荷包,她是辦事辦老了的人,有些事,比如打賞小丫鬟之類的,根本不需要蕭南次次叮囑。
玉簪出去後,蕭南倚著靠墊發了會兒呆。她倒不是在想武氏,而是在琢磨又殺回崔家的畢力術。
透過雨水的回稟,蕭南發覺,崔德芳以及一干護衛對畢力術有種莫名的敬意,這讓她很是疑惑。
難道崔幼伯交給了畢力術什麼機密的差事?
這不可能呀。
畢力術是奸細,她知道,崔幼伯知道,就是畢力術本人,估計也察覺到自己暴露了。否則他也不會一消失就是幾個月。
可他為何又跑回崔家,難道他不怕自投羅網?!
蕭南越想越覺得納悶,最後,她決定不浪費自己的腦細胞了。直接起身去了內書房,提筆寫信給崔幼伯。
說實話,最近三四年。尤其是從洛陽守孝回來後,蕭南便發覺。崔幼伯揹著她悄悄的做了不少事,她雖沒有仔細的調查。但單憑直覺,她就可以確信,崔幼伯在組建自己的心腹班底。
而這些人,是她都摸不到,更無法染指的。
這種感覺讓蕭南很不舒服,誠然,她也有她的心腹、暗衛,但這些人的存在,崔幼伯是知道的。
可崔幼伯呢,他卻瞞著自己。
過去,蕭南不在乎崔幼伯,所以也不關心他揹著自己做了什麼。
現在不同了,蕭南想做最有一次努力,有些事,她就不能繼續無視了。
當然,她也不是直接問崔幼伯‘你丫是不是揹著老孃弄了個什麼暗衛呀’,而是用納悶的口吻與崔幼伯討論,“郎君,你說畢力術為何要回來,難道他就不怕咱們要了他的命?”
接著,蕭南又故作好奇的問:“奇怪的是,崔德芳竟也痴了,對於忽然出現的畢力術,他非但沒有半點懷疑,還恭敬有加的把人帶了回來……”
最後,蕭南佯作開玩笑的說:“難不成他奉了郎君的密令,呵呵,不過這畢力術的膽子也太大了,他還真敢回來招搖撞騙!”
蕭南相信,崔幼伯是個聰明人,讀了這封信,定會明白她的意思。
而她也可以把這件事當做探路石
若崔幼伯真心看重他們的夫妻情分,定會有所解釋,不一定將暗衛的事合盤托出,好歹也會給個說得過去的說法;
若他只是表面做做樣子,回信的時候顧左右而言他,東拉西扯的就是不肯說實話,那她也就沒必要再做什麼努力了。
做不了至親至愛的靈魂伴侶,那就做一對貌合神離的俗世夫妻吧。
寫完信,蕭南嘆了口氣,把信塞進信筒裡,上鎖,喚來雪娘子,將信筒繫好,然後湊在雪娘子的小腦袋邊吩咐了幾句,便將它從窗戶送飛出去。
望著化作黑點兒、直至不見的雪娘子,蕭南竟有種莫名的悵然,唉,也不知道崔幼伯到底如何選擇。
被蕭南唸叨的崔幼伯,此時正滿臉鄭重的與一干屬下商量行動方案。
“趙六,你尋來的人都靠得住嗎?”
崔幼伯掃了眼矮瘦枯乾的前摸金校尉趙六童鞋,沉聲問道。
趙六身著一套簇新的折衝府隊副的甲冑,背脊筆直的立在崔幼伯案前。
雖然還是那個瘦削矮小的人,但在甲冑、佩刀的印襯下,趙六的猥瑣之氣消散了不少,竟也有幾分威武,當然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志得意滿,也給他的形象加分許多。
趙六得意、高興,也是有原因的,去年賀魯圍城的時候,是他靠著祖傳的鑽洞手藝鑽出了城牆,又悄悄的將火藥竹筒埋在護城河兩岸。
接著,趙六又帶著幾個護衛一起趁亂摸出城去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