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條件確實不如京城,且還有可能發生戰事。但也極容易出政績呀。
還有一點,崔幼伯是在中書舍人的位子上丁憂的,就算他是太子得用的人,出孝後能原品級起復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而鄯州刺史卻是從四品上階,比他原有的從五品足足高了三階。別看只有三階,若是放在平時,晉級一階都很困難,更不用說連升三階了。
另外,崔幼伯的年紀也擺在這裡,他今年尚不足三十。且一直在京中做官,從未有過主政一方的經驗。
若是按照官場正常的晉升途經,似他這樣的情況。往往會選個好一個點兒的‘上縣’,讓他從縣令開始做起。
別小瞧了縣令這個官職,在大唐,縣也分作好幾等,京、畿、晉陽等處的縣令都是從五品的官階呢。崔幼伯若是能去這些地方,也只能算是平級呼叫呢。
即便不做縣令,也可去‘下州’、或是‘中州’規模的州郡做個長史或是別駕,先從二把手開始做起。
直接做一州之地的一把手,還是個一道治所所在州郡的一把手,絕對是大大的升遷呀。
說實話。如果不是魏王這麼一折騰,崔幼伯還真碰不到這樣的機會呢。
別人做官可能為了求財,但崔幼伯不同。以崔家的情況,他根本不缺錢,所以去富庶之地、還是去苦寒之地,差別真心不大。
相反的,崔幼伯要的是官聲。要的是政績和從政經驗,而西北諸州反而是最能成全他的地方。
而且。此次‘升官’,是聖人與魏王較量下的產物,崔幼伯若是‘通情達理’的去了,聖人還會心生愧疚……嘖嘖,這可是面子、裡子都兼顧的好事兒呀。
這不,崔幼伯還沒正式接到任命呢,聖人的‘補償’就到了。
所以,崔幼伯絕對不想把這件事弄砸了。
看到他的暗示,蕭南又愣了下,旋即就明白他誤會了。
順著他的目光,蕭南又看到了還沒走的小內侍,瞬間明白了崔幼伯的擔心。
蕭南的反應很快,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當然是喜事,只是、只是我有些惶恐……”
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但她的表情非常到位,小內侍瞧了,也只會覺得襄城郡主,哦不,是齊國夫人這是納悶呢,不知自己緣何‘升級’。
當然是補償啦!
不過,這話可不是他一個小太監能說的,只能當做沒聽到,順著崔幼伯的話,拱手道:“崔郎君說的極是,奴婢恭喜齊國夫人!”
蕭南笑著頷首,然後示意玉簪遞紅包。
小內侍得了個大大的荷包,動作熟稔的收起來,不再耽擱,歡歡喜喜的回宮了。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七月十九日,宜出行。
這日上午,魏王辭別了皇太后和皇帝,辭別了妻子、兒女,帶上他的屬官和親王侍衛,浩浩蕩蕩的出了京城,趕往鄯州去了。
送走了魏王,京中又恢復了平靜。
崔家,卻有些不平靜,這個不平靜,並不是主人們引起的,而是某些別有心思的‘部曲’在悄悄活動。
某日傍晚,正是宵禁十分,京城一百多個坊的坊門全部關閉,街上也只剩下巡邏的武侯。
忽然,一個身影從某處深宅大院躍了出來,幾個起伏,人便消失在了空曠的巷子裡。
緊接著,那個身影剛剛消失,那大院裡又躍出三四個利索的身影,緊緊的追了過去。
“哦?他去了軍器監的倉庫?”
蕭南聽了玉簪的回稟,眉頭微皺,她知道畢力術可能是奸細,卻也一時猜不透他的意圖。
如果畢力術只是夜探軍器監,蕭南也不會覺得奇怪,他是突厥來的奸細,打探大唐的軍器情況也正常。
可問題是,畢力術不止去了軍器監,前幾日他還去了將作監、庫部司等地方,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幾乎把五監、六部轉了個遍,居然連國子監也沒放過。
而更讓蕭南想不通的是,畢力術還曾打著崔幼伯的旗號,妄圖混進積微學院。幸好學院的門禁森嚴,再加上畢力術不想引起‘主人’的注意,一次不成也就沒再堅持。
聽聞了學院侍衛的彙報,蕭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廝,到底想做什麼?!
好吧,他是奸細,去朝廷的官方機構很正常,可去一個私人學院,又是為了什麼呢?
蕭南這邊納悶,畢力術那邊也鬱悶著呢,他已經把有可能去的地方都轉遍了,可還是沒找到可汗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