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坐直身子,有些遮掩的笑道:“永安郡公這樁婚事……嘖嘖,確實讓人為難呀!”
可不是,尺寸拿捏的不夠,便會得罪太子或是魏王,如果再衰點兒,有可能兩邊都得罪。
崔幼伯卻說了看似不相干的話,“原本,欽天監給定的日子是明歲三月十六日,起初聖人和皇后也都同意了。但十日前又改了日子。”
崔叔伯迎向崔幼伯的目光,兄弟兩個定定的對視了好一會兒,兩人的表情都很平靜,但崔叔伯的心裡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小八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在暗示,聖人時日不多,所以才提前給最寵愛的孫子辦婚事。
崔叔伯微微皺起眉頭,下巴微揚,似是在詢問。
崔幼伯淺淺一笑,衝著兄長緩緩點頭,彷彿在說:哥,沒錯,就是你猜的那樣。
崔叔伯讀懂了弟弟的暗示,直起的身子瞬間鬆垮了下來:聖人真的不行了,可能連新年都熬不過了?!
驚愕完了,崔叔伯又直起身子,雙手撐著小几,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問:“阿耶、阿耶知道了嗎?”
崔幼伯笑了笑,端起茶盞,掩在唇前,低聲道:“我每個三五日都會給阿耶寫信。”
那就是說父親已經知道了,而且還有可能做出了安排。
崔叔伯鬆了口氣,旋即,他似是又想到了什麼,目光復雜的看著崔幼伯。
曾幾何時,那個與自己長子同歲的幼弟,那個會用軟軟糯糯的童音喚他‘三兄’的小肉糰子,如今也變得這般能幹,而且瞧祖父、父親對小八的態度,大有把小八當繼承人培養的架勢。
而且,真心說,小八這兩年的表現著實不壞,甚至比自己還有能幹那麼一咪咪。
唉,這種被幼弟趕超的感覺,並不美妙,崔叔伯再有兄弟情,也不想做那個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呀。
……
送走了崔叔伯,崔幼伯繼續回來跟那些賬冊死磕。
不得不說,今年榮壽堂的收益很不錯,只京城這一處的鋪面、田莊送來的錢,就比去年多出兩成。
若是再加上洛陽、解縣等處的,足足能有一百多萬貫的現錢呢。
對於這些錢,蕭南和崔幼伯商量了一番,決定繼續添置產業,他們可是有好幾個兒子呢,而且女兒的嫁妝也要繼續新增,兩口子努力攢家底的任務依然艱鉅呀。
拿著一沓飛錢,蕭南道:“這些錢用來開印刷作坊以及書肆。”
崔幼伯已經攛掇成功,太子准許明歲開始,民間可以開設私有印刷作坊。只要跟當地官府報備一下,然後交納一筆印刷術使用費就可以。
所以。蕭南決定先提前準備好,只待朝廷發了明令。她的作坊就能立刻開工,搶在京城所有權貴的最前頭。
“好!”崔幼伯原就對庶務沒有興趣,他勉強自己來聽,不過是想更加詳細的瞭解自家的財產。
蕭南又抽出一沓飛錢,繼續說著:“這一筆收購烏家邸店的股份。我已經命人跟烏奚奇談過了,他明年要在洛陽、晉陽等處各開設一百家邸店,共計四百家,需用錢五百萬貫,咱也不多佔。只佔一股就好。”
花個五十萬貫,買一成穩賺不賠的生意股份,怎麼看都划算。
而且蕭南對京城邸店的收益也有了解,烏家在京城一共開了一百家邸店,每年都能獲利三四百萬貫左右。
若是增開四百家,即便外地的經濟不如京城發達,這麼多店鋪,加起來至少也能有個四五百萬貫的利潤吧。
自己這些錢,一年便能收回成本。以後就都是幹賺的呀。
崔幼伯點點頭,“嗯,烏家邸店的生意確實火爆!”就算他不懂做生意,也看得出。這筆買賣做得值。
蕭南指著最後一摞飛錢,道:“咱們新擴建的院子分出一部分做了學院,這樣一來。剩下的房舍就有些少了,正巧東側有一戶要離京。有意賣房,我想把他的宅院買下來。也不用急著並進來,可以先出租出去,待長生成親的時候,再收拾不遲。”
崔幼伯繼續點頭,“這樣很好,還是娘子想得周到。”買房置地,是最保險的投資呀。
兩口子這邊商量得有模有樣,卻不知,那邊已經有人在算計他們了。
不過很快,蕭南就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蕭南剛整理完洛陽的賬務,歪在隱囊上想歇息一會兒,鐵娘子便匆匆來回稟:“娘子,不好了,胡家的事可能有反覆。”
胡家就是榮壽堂最東側那戶要賣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