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子,她不是那種表面強悍的人,她的堅韌、強硬都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但就是這樣一個內心強悍的女子,面對夫君的時候,卻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恭順。
隔著幾十步,崔幼伯都能清楚的看到王娘子望向自家夫君的眼神,是那樣的信賴、那樣的崇敬,彷彿仰望高不可攀的神祗。
那一刻,崔幼伯隱藏心底的癥結終於想通了,他終於明白為何那日總覺得不對勁了。
原來、原來……崔幼伯苦笑連連,他知道自己過去的種種荒唐傷了娘子的心,娘子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淡薄,對他更多的是一種夫妻間的尊敬。
但,此刻,崔幼伯才發覺,娘子對他的‘尊敬’也只是一種客套,並不是真心尊敬他這個夫君。
真正的尊敬,應該像王娘子這般,遇到為難的事兒、或是做了什麼不妥的事兒,都會心懷忐忑的跟夫君商量,溫言軟語的求夫君幫忙。
而蕭南呢?
崔幼伯用力閉上眼睛,回想夫妻兩人相處的種種,最後他悲哀的發現,每每家中遇到大事,蕭南只會象徵性的跟他商量一二,哦不,不對,那根本就算不上‘商量’,而是通知。因為那些事的最後處理結果,基本上全都附和蕭南的想法。
而那日的情況更明顯,蕭南遇到了大事,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回孃家求幫助,而不是命人找他這個夫君相商。等事情全都處理完了,蕭南才象徵性的,對,就是象徵性的告訴他結果。
“相敬如賓……哈哈,我與喬木當真算得上相敬如賓了,”崔幼伯忽的想起在蒲州小酒館裡聽到的那段對話,忍不住笑出眼淚,他們夫妻竟走到了如此陌生的地步。
不過,崔幼伯並不怪蕭南,誰讓自己表現得那麼差勁、那麼靠不住,逼得蕭南寧肯自己面對,也不願與他交心,更不願尋求他的幫助。
做男人做到他這個樣子,真夠失敗的!
自那日後,崔幼伯就陷入了無止境的自嘲、懊悔和反思中,最後,他終於想通了,也下定決心,定要做一個讓妻子兒女全心依靠的好夫君、好父親!
這一切皆因平安郡主而起,那就把這件事當做他努力的開始吧。
望著平安策馬飛馳而去的背影,崔幼伯默默的對自己說道。
回到別業,崔幼伯用力抹了把臉,將一切心事重新埋入心底,換上往日的笑容,大步邁進中庭。
主屋裡,蕭南正陪著幾個孩子玩鬧。
見崔幼伯進來,靈犀、長生和阿嫮幾個忙起身行禮,“阿耶,您回來啦!”
崔幼伯微微頷首,低頭聞了聞身上的汗味兒,他跟蕭南打了個招呼,便去沐浴更衣。
後院,崔幼伯仰躺在溫泉池裡,一邊任由溫泉魚輕輕啃咬身上的老皮,一邊聽心腹小廝的回稟。
那小廝手裡拿著條棉布巾子,用力幫主人搓背,嘴裡低聲說著:“……李縣君說完笑話,娘子便立刻反駁了回去……席間,平安郡主曾數次言語挑釁娘子,皆被娘子堵了回來……臨行前,平安郡主還邀請娘子去騎馬行獵,娘子推辭不過就答應了,相約三日後去驪山西側的茂林。”
待崔幼伯清洗完畢,小廝正好將蕭南今日在蜀王別業的言行詳細說了一遍。
“很好,以後要繼續關注娘子的一言一行,這是賞你的!”
崔幼伯滿意的點點頭,隨手丟給他一個鼓鼓的荷包。
小廝雙手捧著荷包,連聲道謝,並拍著胸脯表示,以後定會好好為郎君辦事。
如果蕭南在場的話,她定能認出此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從家生奴裡選出來,跟著秦振趕車的牛二郎。
頂著一頭溼發,崔幼伯回到正堂,坐在蕭南身邊,逗弄著四胞胎。
他似是隨意的問了句:“娘子今日去蜀王府,一切可還順遂?”
蕭南搖著個做工精緻的撥浪鼓,兩枚翠玉珠子叮叮咚咚的敲著鼓面,引得幾隻小包子錯眼不眨的盯著她看。
聽到這話,蕭南迴了句:“哦,還成,就是李縣君不知輕重,當眾嘲笑阿薇,我實在看不過,就反諷了她兩句。不過,這李縣君也是,她夫君只是個宗室,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膽子,竟敢嘲笑阿薇。蜀王雖被降爵,但好歹也是郡王,遠不是一個小小宗室能招惹得起的。”
不知不覺間,話題就被蕭南拐到了李縣君身上。
崔幼伯不由得有些黯然,隨即又恢復常態,把自己調查來的資訊告訴妻子:“宗正和幾個有實權的李氏宗親豢養了幾支馬球隊,他們平日裡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