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聰明能幹,阿涵更要懂得人情、知道分寸、明白輕重緩急。
此時,外頭廊廡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片刻後,一個丫鬟匆匆進來,“娘子,東堂的大娘子發動了!”
王氏微驚,急聲問道:“郡主要生了?不是還沒到產期嗎?”足足提前了大半個月呀,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丫鬟用力點頭,“是東堂的管事娘子鐵娘子命人送的信,說半個時辰前大娘子就發動了,已進了產室,未免娘子們擔心,特命人通報娘子一聲。”
王氏立刻站起來,丟給女兒一句:“仔細想想,阿孃回來再與你細說。”便匆匆趕往榮壽堂而去。
路上,王氏邊走邊問:“情況怎麼樣?可曾命人回稟夫人?”
榮壽堂沒有長輩,郎君又不在府裡,於情於理都該通知鄭氏一聲。
丫鬟回道:“傳話的人說情況還好,醫女把了脈,也說沒事。已經有人去回稟夫人了,不過夫人說她身子不適,就不過去了,她會在佛堂為大娘子唸誦經文,特意吩咐了葛媽媽去東堂服侍。”
王氏腳步一頓,心底嘆息,唉,自家婆母竟是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難道她就不怕大公主和郡主怪罪?
郡主生產,大公主必會趕來,沒準兒現在人家已經到了,大夫人卻不露面,這不是親手將把柄送到人家跟前嘛!
有此埋怨的不止王氏一人,還有娘子韋氏,她住的院子距離榮壽堂比較近,先王氏一步趕到此刻正一邊暗自罵著婆母糊塗,一邊跟滿臉怒色的大公主解釋。
“阿孃聽聞弟婦此次情況特殊,幾天前便開始在佛前唸誦難月文,並許願每日親自唸誦九九八十一遍,求佛祖保佑弟婦順利生產……剛才阿孃正念到第二十九遍……”
韋氏很會說話,若是不瞭解實情的人聽了,定會覺得鄭氏這個婆母真關心兒媳婦,此刻不來也不是不想來,而是不能來。畢竟,不能失信與佛祖不是?
只可惜,大公主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外人,她根本不信鄭氏會給她的喬木唸誦難月文。
不過,現在女兒正在生產,大公主無心去追究,等女兒順利生產完畢,她再秋後算賬也不遲!
二月早春,王氏竟跑出了一頭的熱汗,她顧不得擦拭,急急來到近前,斂衽行禮:“兒、兒請大公主安。”
接著,她焦急的問道:“喬木怎麼樣了?穩婆怎麼說?”
大公主見她神情誠摯,不似作偽,心中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些,冷聲道:“免禮,喬木已經進了產室,情況還好。”
王氏雙手合十連連唸佛號,“那就好,那就好。”
說完這話,幾個女人便不再言語,坐在產室旁的廂房裡,各懷心思的等著訊息。
一個時辰過去了,產室裡傳出越來越響的呻吟聲,只聽得大公主和袁氏坐立難安。
“不行,我要去看看!”
大公主實在坐不住了,推開攙扶的兒媳婦,抬腿便要進產室。
剛出了門,在廊廡下迎頭遇到自家郎君。
“公主,喬木怎麼樣了?”
蕭駙馬一路騎馬狂奔而至,手裡還拎著鞭子,氣息不穩的問道。
大公主顧不得跟郎君閒話,“我正要進去,郎君且在廂房歇一歇。”
夫妻兩個正說著,忽而傳來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兩口子雙眼迸出異彩,驚喜道:“生了?!”
王氏和韋氏也跑出廂房,齊齊盯著產室。
產室的門開了,秦媽媽頂著一頭大汗走出來,屈膝行禮,“回稟公主、駙馬,郡主產下一子。”
蕭駙馬和大公主卻異口同聲的問道:“喬木呢?她好不好?”
秦媽媽笑容一窒,扯了扯嘴角,道:“郡主腹中還有胎兒···…”
果然不止一胎,蕭駙馬與大公主對視一眼,兩口子的眉眼間滿是擔憂。
秦媽媽又轉身進了產室,繼續照顧蕭南。
產床上,蕭南已經痛得近乎麻木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耳邊充斥著蘇媽媽、玉簪、醫女們的聲音,當然還有隱隱的嬰兒啼哭聲。
“郡主,您已經順利產下小郎君……小郎君一切都好······您再堅持下,腹中還有一個呢……”
蕭南用力閉了閉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準備集中力氣將第二個小混蛋趕出來。
“郡主,用力、用力呀,老奴已經看到小郎君的頭了,您、您用力!”
蘇媽媽大聲嘶喊著,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彷彿正在拼命生產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