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終於發現在主看臺的最好包廂裡,有一抹赤黃色的身影,而他身邊則是一個緋色的身影,蕭南心裡大定,她知道她的外援到了。
就在此時,阿順利將球搶了過來,但很快的,陳八娘便圍了上來,一臉肅殺的揮起球杆,用力朝阿的球杆抽去。
阿大怒,也不顧馬球了,微微低下身子,避開那殺氣騰騰的一杆,旋即她重新坐直身子,正欲去教訓那個女閒人,不想那陳八娘已經截走馬球,飛快的驅馬趕往中場。
“該死,這傢伙不是有紅花看守嗎?怎麼——”
阿扭過頭,卻發現紅花被兩個玄衣女子緊緊的夾在中間,左右動彈不得,竟被困住了。
蕭南也看到了,她趕到阿身邊,低聲問道:“阿,沒事兒吧?”
阿氣得夠嗆,忍不住暴起了粗口,“我倒沒事,就是讓那賤婢得逞了。真他孃的該死!”
另一側的柴玖娘見狀也很生氣,她撥轉馬頭趕到陳八娘前方,原想學著陳八孃的樣子狠狠抽她一杆,但她畢竟是個受過良好教育的貴女,可以彪悍,卻不能無恥。
最後,柴玖娘標準的用球杆搶球,但她守著規矩,陳八娘卻是個市井閒人,原就是靠下狠手吃飯的,剛又得了平安的吩咐,此刻她哪裡還會管什麼規則,暫時放下滾動的馬球,轉而用球杆去抽柴玖孃的馬腿。
柴玖娘見狀,慌忙扯著韁繩躲避,不想還是慢了一步,馬球杆沒有抽到馬腿,卻也打到了馬身上,痛得那馬立時揚起兩隻前蹄,嘶嘶哀叫起來。
程雅怒斥道:“賤婢,放肆!”
平安卻冒了出來,笑嘻嘻的說道:“哎呀,不過是一時手誤,阿雅何須生氣?八娘,還不趕緊給李娘子賠罪?你放心,鏘鏘素來大度定不會跟你個市井閒人計較。”
陳八娘聞言,立刻翻身下馬,跪下跟正在極力安撫坐騎的柴玖娘賠罪:“婢妾大意,誤傷了貴人的馬還請貴人恕罪!”
好容易把馬安撫好,柴玖娘咬牙瞪著平安。
平安想做出一副關切的模樣,但失敗了,她眼中的幸災樂禍太明顯了,遮都遮不住。連遠在看臺上的人們都發現了。
主看臺的包廂裡,身著赤黃色衣衫的老者正拿著個望遠鏡,津津有味的看著場上的比賽。而他身側則是個穿著緋色胡服的小娘子她白皙的小手上也握著個望遠鏡,跟身邊老者一樣,認真的看著比賽。
看到這一幕,一老一小齊齊出聲。
老者嘆道:“唉,鏘鏘跟她祖母一樣,太過規矩,這樣容易吃虧呀。”
小的卻嗤道:“哼,好個無恥的女閒人她把馬球當成什麼了,竟用馬球杆蓄意傷人。”
從小娘子的語氣可以聽出,她很喜歡馬球這項運動且容不得別人以此為手段做一些齷齪之事。
老者點頭附和,“皎皎說的是,貴女們打馬球原就不該讓個卑賤的市井閒人參與,沒得降低了自家身份。”
小的卻沒有說話,他們祖孫兩個來得雖晚,但也知道陳八娘是誰弄來的。
事關平安郡主,小娘子實不好說什麼。
老者轉動望遠鏡,又道:“咦?喬木的這匹紅馬不錯呀,似是純種的大宛駒呢。”
小的忙跟著轉動視角,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點頭:“恩恩,還是阿翁厲害,一眼就看出這馬的來歷,當日在大姨母那兒,我瞧了半天都沒瞧出來呢。哎呀,喬木怎麼跟阿姊撞到一起了還、還險些被阿姊誤傷?”
老者有些不悅的抿起嘴角,輕斥道:“二孃有些過分了,都是一家子親戚,她跟喬木還是嫡親的表親呢,就下這樣的狠手。”老者一生閱女無數,但還是喜歡髮妻那樣端莊秀麗、溫柔嫻雅的大家閨秀。
晚輩們直爽些、單純些,他也喜歡,就像史家那丫頭,還有他的皎皎。
而像平安這樣的悍婦、惡女,則是他最不喜歡的一種。
小娘子聽老者似是生了氣,忙放下望遠鏡,拉著老者的胳膊,撒嬌道:“阿翁,人家聽說這裡熱鬧,才拉著您來看,結果卻讓您不開心了,都是皎皎不好。這樣吧,咱們還是去西市看胡姬跳胡旋舞吧。”
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沒準兒還會耽誤表姐報仇呢。
老者一聽這話,也來了興致,放下望遠鏡,歡快的說道:“好呀,咱們還是偷偷的去,連你阿耶都不告訴。”
一老一小就像兩個調皮的小孩兒,自認為悄悄的溜出了包廂,彷彿沒看到身後隱藏的一大隊侍衛。
“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