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離開桐城一天了,再有幾天的路程就會離開趙國,若是乘上快馬的時候,也要一個月之後才能回到華陽城,那時候,皇奶奶應該早已下葬,蘭兒怎麼辦……
景陵抿唇蒼白的唇,深思地望著簾子外面的黑夜,眼眸深邃。
這些年來,景陵知道太后對君蘭很好,雖然君蘭從來沒有和他說過,但景陵知道君蘭也很在乎太后。這次太后忽然重病,君蘭肯定是最擔心的那個人,若換做平時,她又怎麼會什麼都不問就按照大王的意思去東海找藥?
蘭兒很在乎皇奶奶,現在皇奶奶不在了,蘭兒應該怎麼辦?
景陵眯眼,停住心中所想,因為馬車突然停下。
“景陵,是燕驚瀾。”逍雲的聲音從簾子外響起。
景陵沒有回話,將君蘭抱好,細細地檢查她一片,見她睡顏安穩,景陵微微松過一口氣。
白天的時候,君蘭在城牆上聽聞太后去世的訊息,激動地責問那信使,彷彿在一瞬間想起了所有事情,但下一刻,君蘭卻在他眼前昏倒。景陵立刻將君蘭抱回帳篷裡,確認她沒有事,只是氣血攻心才會暈倒的。
隨後,景陵將書子墨找過來,清清楚楚地向他重新詢問一次。書子墨這次沒有隱瞞,將楊家村到趙國的事都如實告訴景陵。
書子墨之前不說,是因為君蘭似乎很害怕景陵,但現在看來,君蘭根本就是認識景陵的。
“蘭兒從長河內被救起來?”
從書子墨口中,景陵得知君蘭是被人從長河內救起來的,當時,她在韓國,而並非趙國。
“正是。”書子墨點頭,直視著景陵眼中暗湧,“當時正是下午時分,村民們在長河一岸洗衣,發現秦姑娘暈倒在岸邊,她的傷勢很嚴重,身體和腦袋都被河中的岩石劃破,楊三嬸當時替秦姑娘換衣服時,發現她手腕上又被繩索捆綁的痕跡,加上在秦姑娘身上發現這塊刻有”奴“字的小木牌。”
書子墨將當日從君蘭身上得到木牌放在矮桌上,繼續道,“我便猜測,秦姑娘恐怕是被貶入奴籍的人,因為犯了事才會被丟下長河的。秦姑娘醒來的時候,什麼都不記得,口中卻一直念著七皇子你的名字,但她卻不記得你是誰,正好發生了一些事,我便帶著秦姑娘離開楊家村,前往趙國和秦國交戰的戰場,不料,半途卻被趙軍捉住,這才到了桐城。”
帳篷內,景陵和書子墨隔桌而坐,書子墨近距離地打量景陵。
一路從韓國去到趙國,又在趙軍軍營中帶過一段時候,書子墨都聽到了很多關於景陵的事,無非都是說他違抗父命,在沙場上殺人如麻,但書子墨更多的卻記住了這個少年的智謀。
景陵第一次上陣殺敵便能帶領秦軍直踏趙國而來,可謂用兵如神,乃天生的將領,這樣的人日後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景陵拿起小木牌,沉寒浮現在臉上,表情逐漸顯得猙獰。隨後,景陵讓書子墨離開,吩咐莊輕寒等人繼續留在趙國桐城,待將領調整好後,繼續攻打趙國,景陵則帶著君蘭離開桐城,趕回華陽城。
景陵知道,君蘭相見太后。她沒有忘記太后,只是一時想不起罷了。
“景陵,燕驚瀾說要來找秦姑娘。你過不過去,我怎麼說,他都不肯走,還說什麼過來請罪的,真是一個怪人。”在景陵思索的時候,逍雲已經過去和燕驚瀾交涉一番,但怎麼也趕不走他,逍雲唯有過來找景陵了。
“什麼罪,他是不是知道什麼。”景陵抱穩君蘭,手中卻捏著一個小木牌。
就是這個東西!和君蘭的失蹤有著莫大的關係!
但是,這種刻有“奴”字的木牌在七國中都有,景陵在短時間內也不能查出這東西,是誰放在君蘭身上,是誰將她綁住丟進長河裡!是誰讓她受傷!
逍雲坐到簾子外面,撓著腦袋,打量一眼騎馬攔在的人。“我也不知道啊,他也沒和我說,不過他說要見秦姑娘,我想是和秦姑娘有關係的吧,要不,你自己過去問問他?”
逍雲之前也見識過君蘭怎麼砍殺那群殺手的,君蘭突然變成這個模樣,嚇一嚇就哭,不用書子墨說,逍雲都猜得出她是出什麼事。
肯定有人要遭殃了!
想著,逍雲肯定地點點頭,正好景陵掀起簾子,抬眸望向燕驚瀾的動作如屠刀落下,逍雲立刻跳下馬車,免得自己無辜遭殃。
“看著蘭兒。”景陵離開車廂,跳下馬車,凜然邁步走向燕驚瀾,從山道前方吹來的晚風揚起他的袍子,漆黑籠罩在他身上。
燕驚瀾騎馬而來,見景陵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