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來對抗鄭祥。幾位閣臣對宦官自然是滿心的不屑,但鄭祥勢大,而皇上又信任鄭祥,若沒有強力勢力介入,恐怕他們這些閣臣,都將會在不遠的未來淪為有名無實的傀儡。而魏雲清在後宮的事蹟,他們這些閣臣自然有所耳聞,對於曹軍能搭上這樣一位風頭正盛的妃子,心生詫異和一絲略帶嘲諷的敬意,曹軍這一著,走得恰好,有皇貴妃在前頭當擋箭牌,自然能跟鄭祥分庭抗禮,而他們這些閣臣,便只要坐山觀虎鬥即可。
因此對於曹軍這個宦官的介入,閣臣們自然是鄙夷的,可他作為與鄭祥戰鬥在第一線之人,在他們眼中又有了幾分救兵的味道,因此他們的情緒自然便相當複雜了。
畢竟是第一次在後宮妃子和太監面前議事,幾位閣臣剛開始還有些拘謹,但很快便放開了——因為他們自己吵了起來。
在對宦官的問題上,幾位閣臣是一致對外的,可他們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各自有自己的行政理念,通常是誰也勸服不了誰,當初有孫承吉這位名聲威望巨大的三朝老臣在,他們鬧不出什麼,可現在毛一榮這個次輔無法服眾,在很多問題上有分歧後也沒能得出一個統一的結果。
這次五人爭吵的事件,便是關於大宋與大梁的和談問題。
之前大宋因為內亂的問題主動跟大梁議和,大梁自然是求之不得,內閣裡當時有堅決的主戰派,不過孫承吉很清楚以大梁如今的國力,再戰下去很危險,便力排眾議接受了大宋的議和,也派出了使者去跟大宋的使臣談判。
兩國之間的談判就是互相扯皮的過程,你要這片地,我偏不給,我要多少錢,你也不同意,因此是一場相當漫長的拉鋸戰,而孫承吉沒來得及見到最後的談判成果,便冤死於詔獄之中。
如今幾位閣臣在爭吵的,便是大宋在談判中明顯在敷衍的問題。文淮作為孫承吉的忠實擁躉,此時自然主張繼續和談,而毛一榮卻認為,大宋是在拖延時間,等大宋國內局勢穩定下來後,便會再度對大梁出兵,不如奪得先機,先行出兵打它個措手不及。文淮這邊也有反對的理由——大梁拿什麼出兵?沒兵沒糧的,出兵就是去送死。
閣臣中,支援毛一榮的有一個,叫金儼,現任戶部尚書兼謹身殿大學士,二人是主戰派。支援文淮的有一個,叫李山,現任兵部尚書兼華蓋殿大學士,二人是主和派。還有一位叫江懷古,國子監祭酒兼翰林學士,是中立派,誰問他意見都不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魏雲清在簾子後默不作聲地聽著幾位位極人臣的大人物像孩子吵架一樣吵得面紅耳赤,一邊聽著曹軍小聲給她指點這幾位閣臣的身份。聽到那位金儼大人的介紹,她恍惚間想起自己曾經聽說過這人。
當初她還在宮外的時候,就是聽說這位戶部尚書的千金想要跟晏如松結親,當時她認為他是個心機boy,如今正臉一看,果真面相奸詐,不可小覷啊。
因為對金儼的天然惡感,再加上文淮是主和派,孫大人也是主和派,而魏雲清本身又討厭戰爭,因此在這個問題上,她個人是傾向於主和的。
但她自認為不懂軍事,一開始也說好就是來旁聽的,當然不會插嘴說什麼,只是從幾人的爭吵過程來判斷這幾人的可靠程度——這才是她執意入駐內閣的真實目的,她連曹軍都沒透露。
首先是次輔毛一榮。據曹軍所說,毛一榮現在是禮部尚書,之前也當了幾十年的禮部官員,對於禮儀非常重視刻板,在跟其餘閣臣吵架時也是最剋制的一位,明明已經被文淮的話氣得面紅耳赤,卻依然擺著文官的風度,說話不急不躁,引經據典,強勢地表達自己的意見。
而另一邊,文淮乃是熟讀詩書之人,同樣身為禮部官員的他,以禮部右侍郎之位居於毛一榮之下,在引用古語的本事上,卻絲毫不輸給毛一榮,單單看兩人說話相鬥,魏雲清就只想說一句——說人話,可好?
毛一榮有點像是刻板的教導主任,而文淮呢,卻是一根筋的文青,兩人半斤八兩,不過因為文淮算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魏雲清自然覺得他挺好。
那位戶部尚書金儼金大人,在魏雲清眼中是奸詐的化身,不過看了會兒後平心而論,她也只能失望地發現,這位金大人還真沒她刻意想象得那麼不堪。金儼是主戰派,脾氣看上去稍顯急躁,有點想捋起袖子跟文淮打一架的感覺,但至少從表面上來看,他的主戰理由是十分正當且充分的。不過另一位主和派的兵部尚書李山李大人一句話就讓對方啞了火:你戶部拿得出錢來打仗麼?
身為兵部尚書的李山很清楚現在大梁的軍隊是個什麼情況,除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