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決賽的時候做‘採青’之用。
江邊鑼鼓喧天,兩岸插滿了旌旗,旗面在強勁的風中飄揚,鼓動如一面面彩帆。因為有皇帝及一干王公大臣駕臨,所以旗下都佈滿了重兵,不許百姓靠近江邊,只許他們站在官兵之後觀看。
不過饒是如此,來看熱鬧的人依舊絡繹不絕,河兩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一眼望過去都是萬頭攢動的景象,盛況空前。
江牧風的意思原想將龍舟賽放在海上,何小喬和他建議,畢竟是第一次舉辦這樣的比賽,海面上危險係數大不好掌握不說,也不好方便百姓參與觀看,還是在內河辦比較好。
競技本是高興的事,鬧出人命來就不好看了,而且要是現場沒多少人喝彩,那會掃興許多。
江牧風想想也是,為了顯示他對子民的寬厚仁愛,果斷便將地址選在了城郊最大的沂江。
特意搭建的高臺視野很好,因為是在江邊,涼風習習不說,臺子底下還放著冰塊,即使是大熱天也讓人倍感舒適。
前些天才造好的龍舟就停在高臺前,九條龍舟,取九九歸一之意。為了好區分,所有龍舟都漆成不同的顏色。黑白雙色和赤橙黃綠青藍紫。
在萬民歡呼中,頭戴雙龍奪珠金冠,穿著一身明黃的江牧風面帶微笑,手持硃砂筆認真的為每條龍舟點睛。
紅筆一落,龍眼一開,身後跟著的內侍便每每扯高嗓門高喊一聲,“祥龍騰飛!”
何小喬擠在高臺上興致勃勃的看著,對江牧風風騷的點睛之姿沒多少興趣,倒是無比欣賞那個高喊的內侍。
身殘志堅的代表吶!雖說下頭少了個東西,嗓門倒是洪亮得狠,中氣十足不說,喊那麼久也不帶口渴的!
就在何小喬亂七八糟的想著到底那些內侍的嗓子是怎麼練出來的時候,臺下江牧風已經一派沉穩的為九條龍舟都點睛完畢,此刻就站在江邊慷慨激昂的發表著什麼。
何小喬聽了一會兒,發現都是些文縐縐的之乎者也,很快便沒了興趣。
剛扶著腰準備回去椅子上坐著歇歇腳,旁邊的江封昊卻突然拉住了她,一雙大手就這麼遮到她臉頰兩邊,替她擋住了突如其來的鞭炮聲。
何小喬偏頭將臉在他掌心裡蹭了蹭,臉上雖然沒多大表情,心底卻早就笑開了花。
兩人之間溫馨的模樣讓跟在後頭的靜和羨慕得眼發直,手裡抓著個水果把玩著,目光卻是偷偷的投向了站在高臺下做著守備工作的白首。
似是心有靈犀一般,白首居然也在這時候回過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靜和不由自主的漲紅了臉,掩飾一般急急忙忙的撇開眼,心虛地將手裡的水果猛往嘴裡塞。
白首眼力好,自然將她嬌羞的模樣全都看在了眼底,原本十足嚴肅的酷臉在轉過去之後立刻化雪一般來了個陽光燦爛春暖花開,直讓站旁邊的洪方看得瞠目結舌,差點以為他讓太陽曬壞了腦子,不住的慫恿他去找大夫開帖藥來吃一吃,免得哪天真就變成傻子了。
白首的回應是直接給了他當面一拳,於是洪方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便帶了個熊貓眼。
鋪天蓋地的鞭炮聲過後,密集的鼓點隨之響起,在一聲聲整齊劃一的號子裡,九條龍舟緩緩離開岸邊,滑向江心開始了激情十足的大比拼。
高臺周圍都是火藥的味道,白煙之中漫天紅紙飄散,一片喜慶的模樣。
那些勳貴及家中女眷早就激動的站了起來,極目遠眺江邊,熱烈討論起了江上男兒的比賽。
“娘子,”江封昊放下捂著何小喬耳朵的手,皺著眉將飄過來的硝煙扇開,“這裡烏煙瘴氣,實在不宜久留,還是先回去吧?”比賽隨時都能看,媳婦兒的身體要緊。
何小喬其實很喜歡聞火藥的味道,不過考慮到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的,為了不讓江封昊也跟著擔心,便點了點頭,“好。”
反正以後都有龍舟賽看,實在不急於一時,現在她有了身孕,果斷還是他們的娃是否健康這件事比較重要,其他的通通都得靠邊站。
跟主位上坐著的太后打過一聲招呼後,夫妻兩個便相攜離開了。
來的時候瀟灑,走的時候更瀟灑,除了讓人把桌上幾樣少見的瓜果點心搬走,甚至連江牧風都沒告訴一聲——誰讓他要在高臺下親民的?離得那麼遠,他們兩個才懶得走過去。
兩人坐上馬車慢悠悠的踏上了回家的路,卻不知道就在同一時間,正有幾輛形色匆匆的獨輪車推著滿車琳琅的貨物和冰塊騙過了守城將士的目光,一路朝城裡最偏僻的巷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