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連忙應著,叫人進來把豬抬下去了。
“為什麼烤全豬要起這樣的名字?”武玥也是不解。
“‘湯盎’是豬的別稱,”崔晞笑道,“琥珀大概是指烤出來的肉的顏色吧。”
“這次我請。”蕭宸則正和燕七道。這麼大一頭烤全豬,指定便宜不了。
“下次你請,下次我點個烤全驢,絕不讓你佔便宜,放心。”燕七道。
“……”有烤全驢這種菜色嗎?
“那這個水煮蛋又是怎麼回事?”武玥指著盤子裡孤零零的那顆蛋。
武珽笑著看向孔回橋。
老子要的是芙蓉蛋。孔回橋垂著眼皮兒。
“還好店家沒把所有帶‘蛋’字的菜都給做上來,否則把我們小七賣了都付不起飯錢。”武珽伸手把水煮蛋拿過來,輕輕一磕,立著放在孔回橋面前。
真是畫風古怪的一頓飯。
吃吃喝喝中,話題仍然離不開綜武,燕七便道:“既然兵可以攜帶很多東西,我看不妨讓剩下的三個兵也每人背上十支箭吧,這樣我們四個用弓箭的人還可以多些備用的箭支。”
“主意不錯,”武珽點頭,“遠逸的鞭子,我看也可以改動一下,像夏西樓那樣在鞭梢拴個利錐之類的東西,使之容易令對方出血,遠逸你認為呢?”
蕭宸點頭。
“只在鞭梢拴錐太少了,”燕七道,“整條鞭子除了柄都弄上尖東西吧,可以參考狼牙棒,這樣只要鞭子抽著對方就可以讓對方失分。”
蕭宸:……那還叫鞭子嗎……
“很好,夠兇殘。”武珽贊同。
“哎!你們看!下雪啦!”武玥忽地興奮叫道,噌地站起身躥到了窗邊,推開窗扇向外看,果見天空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扯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在各色燈籠光的映照下像是舞臺上飄灑的繽紛的彩屑,“哎呀哎呀!太好啦!下得好大!希望能下一整晚,明兒就可以堆雪人兒啦!”
燕七也湊過去往外瞅:“今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早一些。”
“我迫不及待想出去踩雪啦,大家快吃!”武玥衝回座位,催著大家速戰速決。
從太白居出來的時候,街面上的雪已經積了半寸來厚,看雪勢倒有越來越大的傾向,簌簌地,不停地往下落,眾人沿著街走,邊消食邊賞這雪景。街兩邊的店鋪也都不急著打烊,穿著厚厚棉袍的小夥計籠著袖兒靠在門裡往外頭看,口鼻間噴著熱乎乎的白氣,眼睛裡映著亮晶晶的燈籠的光,
有些人格外地喜歡冬天,譬如武玥,譬如那個人。
喜歡冬天的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喜歡雪,燕七記得武玥小時候每逢下雪都會玩兒得很瘋,一整天待在外面不肯回屋。很久以前的她也是喜歡雪的,整個山林裡一片素白,只有黑色的樹幹和枯枝露在外面,白是白,黑是黑,似乎全世界就只剩下了這兩種顏色,只有身邊的人鮮明又鮮活。
每到這樣的時候,兩個人的相依為命就更顯得彌足珍貴。
他那樣的性子,甚至可以靜靜地對著雪看上一整天,然而他自己卻說,看到雪,會令他整個人都興奮無比,尤其是那凜冽的空氣進入鼻腔和喉管的感覺,從頭頂到腳心,從肌膚到肺腑,四肢百骸無一處不通透暢快。
他曾笑著說,一看到雪,就總忍不住想要做些壞事。
在最純淨的天地間做最壞的事。
“哎喲——”武玥腳下一滑,燕七伸手將她扶住。
“什麼東西硌了我一下!”武玥用腳把地上的雪撥開,見雪下豁然一根還帶著血絲的骨頭,“這——”不由得上下左右一陣找,卻聽見旁邊這家二層小樓樓上的窗扇一聲響,仰頭往上看,正見著一顆黑乎乎的不知什麼毛怪物的大頭從窗裡伸出來,森森的白牙一呲,像極了地獄裡的惡鬼。
“啊——”武玥嚇得一聲叫,直拉著燕七往後退,“那是什麼啊——鬼啊!”
“別擔心,不是鬼,”燕七道,“是獒。”
旁邊的武珽神色一動,看了看燕七,又看了看頂上的窗戶,見窗里人影一閃,忽地伸出一隻男人的手來,摁在那獒的腦門上,硬是將之從視窗扒了回去,緊接著探出來一張男人的臉,天生上揚的唇角在向著下方看了一眼後直接綻了開來:“這算是緣分還是默契?”
以前這樣的下雪天,她喜歡散步賞景,他喜歡出門幹壞事。
“他是在跟我們說話嗎?”武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行了,趕緊回吧,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