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被彩飾得盛大璀璨。
蕭宸有些驚訝和不明所以,卻見燕子忱正問那廂也從帳篷裡鑽出來看究竟的一枝:“行李裡頭還帶著煙花呢?!”
“是。”一枝恭聲作答。
“……”燕子忱叉著腰已是徹底無語,半晌道了聲“倆玩兒瘋了”便轉身鑽回了帳篷。
不知是天冷起床難還是受某對無良伯侄影響到了睡眠質量,第二天眾人起得都不早,然而別人可以懶床,四枝卻不能,還要給大家做早飯啊,迷迷糊糊地爬出狍皮筒,穿好衣服,掀了帳篷簾子剛探出個頭,突然“啊”地一聲驚叫直接就給嚇得摔坐回帳篷內,唬得一枝和五枝噌地就從睡夢中跳起身來,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就見四枝手腳並用地向著外頭瘋狂爬去,整個聲音都給嚇劈了:“主——主子——主子的頭——沒了——”
一枝五枝聞言嚇瘋了,從狍皮筒裡飛身跳出來,踩著地上的四枝就衝向了帳外,便見帳篷外頭正衝著他們這帳篷口的地方豁然立著一具無頭屍體,而這屍體身上的衣服可不正是他們主子燕子恪的麼!
三個人驚得肝膽欲裂魂飛魄散——這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這世上哪裡有人能在他們的帳篷外殺掉主子而讓他們沒有半分察覺?!主子這麼神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主子是不會死的——不可能——不——草,等等,這什麼鬼。
“……………………”
三個枝無語地或站或趴地擠在帳篷門外看著他們主子的“屍身”——這哪兒是什麼無頭屍體啊,這就是他主子的一件袍子,可能是浸過水的溼衣服,在外面掛在什麼地方放了一陣,凍得結實以後就被直繃繃地這麼戳在了這兒,看上去可不就像個沒有頭的人立在這裡一樣麼!
現在回想一下昨天半夜的確聽到他們主子和七小姐的腳步聲從門外經過,既然沒叫他們當然也不用他們主動出門伺候,想必這件冰凍袍子就是那時候在門口放下的,挑眼一看九少爺他們帳篷的門口可不也戳著一件七小姐的衣袍麼,顯見是故意放這兒專為了嚇唬人的……
……這什麼惡趣味啊啊啊?!你一當主子的這麼嚇唬你親愛的長隨們這樣真的好嗎?!好嗎?!再也沒法相信這世上還有愛了啊!
四枝捂著腰從地上爬起來哭著去給大家做早飯,一枝五枝也沒法兒睡了,默默無語地穿好衣服,恭恭敬敬地繞過主子這件冰凍袍子出門洗漱方便,路過九少爺他們帳篷正瞅見他從裡頭鑽出來,一眼見著七小姐那件衣服戳在那兒雖沒嚇飛了魂兒,卻也是驚得倆眼瞳孔都收縮了,不過九少爺觀察力很強,反應也遠比行動快得多,只一瞬就明白了其中玄機,然後捂著額頭一臉“誰把我姐帶走”的無奈走開了。
最喪心病狂的是二老爺的帳篷門口,有主子的、有七小姐的,甚至還有二老爺自己的衣服立在那兒,還擺姿勢呢!主子的倆袖子支起來頭下腳上倒立在雪地裡,二老爺的倆袖子彎起來,一朝上一朝下,下頭一腳內八字一腳曲膝向外揚起,做了個十分嬌羞可愛的銷魂少女姿,七小姐的衣服就比較爺們兒了,一記騎馬蹲襠式叉在那裡,雙手在身前交叉出個“X”。
一枝五枝有志一同地停下腳,遠遠並排站著歪著個頭往這邊看。過了好半晌才見二老爺伸著懶腰從裡頭出來,乍一看眼前這三妖亂舞先是一怔,而後扭頭朝著帳篷裡瞅了一眼——罪魁禍首之一他大哥還在裡頭睡呢,二老爺扭回頭來,看著面前作妖的三件衣服,貌似已經完全沒了脾氣地雙手抱懷原地站了良久。
可這並不僅僅是罪魁們昨晚的唯一功績。
展眼向著營地四周一望,眾人都有些瞠目結舌,雪人,到處都是雪人,各種各樣的雪人,站著的,坐著的,趴著的,倒立著的,人的,動物的,鬼的,看不出是什麼物種的……這兩個人究竟是有多少的精力多大的玩兒心啊?一整晚都沒有停地在玩兒雪嗎?做這麼多雪人是想幹什麼啊?!一兩個還不夠嗎?所有這些雪人為什麼都要面沖帳篷這邊啊!關鍵是它們的眼睛還都做得惟妙惟肖的,大晚上的這是要嚇死爹啊!
五枝一邊暗暗吐槽一邊走到樹後準備方便,剛掏出來還沒開始,突覺腳下有些異樣,一低頭——我去,這兒還有一個!巴掌大小的一隻雪烏龜不知為什麼會趴在這個地方!太不合群了也!腦袋都被他沒注意給踩掉了,他都有犯罪感了啊!感覺活活踩死了一個生命啊!
四枝才嚇一跳呢!去拿鍋煮粥的時候那鍋旁邊趴著個半截身子的雪人啊!那雪人張大著嘴巴瞪著眼睛表情別提有多痛苦了啊!活像個剛被腰斬還沒斷氣的人啊!嚇得他連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