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你騎著它回房去吧。”燕七道。
燕九少爺:“……”
燕子恪:“它叫老馬。”
燕七:……就憋起名了!給一匹小馬起名叫老馬這是人幹事?!
燕七也不指望學騎馬了,老馬也沒還給燕子恪,寄存到了燕四少爺的馬廄裡去。
吃罷飯,姐弟倆由燕子恪領著去了四季居上房,休學的事當然要支會了老太爺和老太太,以及燕大太太。
“教孩子射箭的是我一位老友,”燕子恪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經地對他爹媽撒謊,“性子乖僻,不喜與人交際,日常隱居世外,數年前曾因事到過京都一回,見著幼時的小七,便覺投緣,收了小七做徒弟,教習箭法,卻不許小七對外人說起,故而也未向家中透露。”
燕老太爺是錦繡書院出來的老師,對女孩子學箭一事的看法也是相當開放的,何況騎射本就是國民運動,因而捻著鬍鬚點頭:“這是好事,尋常時可強身健體,非常時可保家護國。想當年,開國皇后吧啦吧啦吧啦……”
半個小時過去,燕子恪道:“然而我那位老友近日忽動了遠遊的心思,意欲將這有生之年盡付於大好河山,怕是不會再回原籍終老,只這一身射箭的本事總不能令之失傳,前兒致信於我,有意將一生所學盡授予小七這個關門弟子,卻因他不喜京都繁華,不肯入京教授,便與我商量,想令小七前去就他,學上個兩三年,承了他的衣缽,他也就可了無牽掛了。我想著這是好事,便是去了也不影響什麼,先在這邊辦個休學,那邊也有教私塾的女先生,然若小七一個女孩兒自行前往終究不妥,不如讓小九一併跟著,據說大儒郭子敬便同我那老友比鄰而居,有這樣難得的老先生單獨教授小九,想來不但不會耽誤學業,反而更有進益。”
老太爺想了半天大儒郭子敬是誰,到最後也沒想起來,但琢磨著既然兒子說好,那就一定是不錯的,因此也未多疑,掂度了一陣,最終點了頭,和燕九少爺道:“切不可放縱了自己,一日三省己身,勤勉刻苦,吧啦吧啦吧啦……”
燕九少爺躬身應是。
燕老太太在旁邊聽著,待老太爺囑咐完燕九少爺,招手將燕七叫到跟前,拉住燕七的手在臉上細細打量,末了嘆了一聲,道:“這些年苦了你們姐弟兩個,如今要去外頭,千萬當心身體,但凡覺得不好,就趕緊回家來,要時常往家裡寫信,莫讓我和你們祖父惦念,在外頭多吃些好的,該花的錢不要捨不得花……恪兒,”轉頭和燕子恪道,“去公中的賬上支五百兩銀子,拿去錢莊裡兌上四百九十兩的銀票,剩下的十兩換成散碎的銀子,倆孩子身上各裝一些,包袱裡裝一些,”說著又轉回頭和燕七道,“先拿著花,看著快要不夠時便寫信回來要,切莫委屈著自己。”
五百兩銀差不多相當於十五萬人民幣的價值,老太太關鍵時刻也是大氣得很。後頭又把燕九少爺叫到跟前,一手拉著一個,千叮嚀萬囑咐。
從四季居上房出來,又去了抱春居,和燕大太太打了個招呼,燕大太太雖是驚訝,卻也沒有多說,讓人從自己賬上亦取了四百兩銀子出來,“不敢和老太太平齊,減了一百兩,且先拿著用,若是不夠只管往家裡寫信。”一邊說著一邊又讓貢嬤嬤記著,明兒讓針線房的人來給姐弟倆量身子,再細細地做上幾套衣服好帶著上路。
將姐弟倆送出了門,屋裡一時只剩了燕大太太和貢嬤嬤兩個,不由相視半晌沒有言語。
“忽然間為的什麼要走?”燕大太太心中起疑。
“莫不是……那符水起了作用,以致她不得不……”貢嬤嬤壓低聲道。
“極有可能,”燕大太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若果是如此,也算咱們沒白費力氣,就不知他們這一走要多久,三五年還好,走上幾個月再回來,還得重新來過。”
“才剛聽七姐兒的意思是怎麼也得有個兩三年。”
“兩三年的話……”燕大太太想了想,輕輕吁了口氣,“兩三年再回來她便及笄,一回來便將她立刻嫁出去,要禍害就禍害別人家,咱們從此可算能擺脫了她,這也不算壞事。”
“如今七姐兒已休學,那符水怕是沒法子下了。”貢嬤嬤提醒道。
“那就停了吧,家裡不好動手,恐教老爺察覺,”燕大太太聽聞燕七要走,心情登時好起來,心情一好便也沒了那麼多的戾氣,揮了揮手,“只是記得想個法子把那下符水的茶奴打發了,莫要留下把柄。”
貢嬤嬤應了,燕大太太整個人放鬆下來,歪在榻上閉著眼睛歇了一陣子,忍不住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