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古怪節奏新奇的異域音樂響起,來自烏犁的舞娘們開始了她們狂野熱烈的舞蹈,不同於中原優雅柔美的舞蹈風格,烏犁的舞蹈充滿著力量、熱情、火辣和原始的慾望召喚,那大開大合的動作裡透著明顯的暗示,那配合著舞蹈的神情眉目裡盡情地拋灑著誘惑,如此直白如此熱辣如此性感的舞蹈一下子讓天朝爺們兒們情緒大嗨起來,以前當然也不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天朝上邦什麼稀罕物兒沒見過呀?但是這種香豔場面吧,見多少次都不嫌多不嫌平淡無味啊!
這場舞直跳得滿場氣氛火爆躁動,結束時男人們都還有些意猶未盡,女人們則暗暗鬆了口氣,嫌惡地瞪著那群小妖精嘰嘰咯咯地笑著退下臺去,緊接著又是烏犁的舞蹈,這回上臺的是一幫大漢,個個打著赤膊晾著胸毛,輪到天朝爺們兒們嫌棄了,不過女人們也開心不起來——一個個五大三粗人熊似的,誰愛看啊!
烏犁男人們的舞蹈就更是狂野了,充斥著兇悍野蠻與殘暴的氣息,這哪兒是人在跳舞啊,分明就是野獸在狂歡啊!好些個女眷已經不能直視了,要麼低了頭要麼將臉扭向了一邊去。
燕七也把臉轉開了,因為上頭有個漢子老瞪著她,一邊瞪著她一邊吼,總感覺這位是把她當成了胖兔子的餓熊,隨時都有可能撲下來一口吞了她。
一轉臉,瞅見旁邊船上閔雪薇也正向著她望過來,兩人對上目光,閔雪薇便衝她微微笑了一笑,順便舉了舉手中杯子——她竟然在喝酒,這位京都赫赫有名的淑女名媛,竟然在喝小酒,而且是面對著臺上如此野蠻兇悍的一幫人熊,面不改色超脫依舊。
燕七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茶杯,略一猶豫,旁邊燕子恪已經遞了他自個兒手中的酒杯過來塞在她的另一隻手裡,於是便也舉起來衝著閔雪薇略一示意,兩個人一起就口端了底兒。
“咳……”燕七沒想到這酒還挺辣,榴花酒,夏日一般熱烈。
燕子恪就在旁邊託著下巴瞅著別處笑。
上頭那幫人熊總算在把整個舞臺跺塌之前跳完了舞,轟隆隆地下得臺去,接著是烏犁的雜耍表演,再然後是角抵表演,就如閔紅薇陸蓮她們所說,這幫人帶來的節目基本都是野蠻色彩濃重的東西,天朝的優雅人士們看了一陣就不大樂意看了,在下頭嗡嗡嗡地說笑喝酒,自得其樂起來。
許是天朝人的輕視態度惹惱了烏犁人,一位烏犁的貌似領頭者的傢伙從臺下躥到了臺上去,烏哩哇啦一通吼,倒是讓下頭正說笑的天朝人士靜了下來,面面相覷了半晌,誰也不知道這位人熊首領是尿急找不著廁所啊還是想家了忍不住吟了首詩。
半晌又從臺下上去個人,這位倒是天朝人,穿著青色朝服,官階看上去不算高,面有難色地開口提聲道:“這位烏犁六王子方才說,久聞我中原人士擅長騎射和角抵,今晚趁著這消夏盛會,想要讓自己的手下同我中原高手切磋切磋技藝,也算是給大家助助酒興,不知有哪位……肯上來同烏犁的使者過過招呢?”
呵呵。彈丸小國這是哪兒來的自信要挑戰我天朝上邦啊?
下頭的天朝大佬們淡淡一笑,沒人理會。
烏犁六王子臉上掛不住了,橫肉一抖,大步走到臺子邊緣,兩隻蒲扇大的手握住那路燈一樣的頂端燃著火把用以照明的鐵柱子,大喝一聲,手上胳膊上青筋暴漲,竟是將這足有數百斤重的鐵柱子給生生拔了起來!
未待眾人反應過來,這位便像得了定海神鐵的黑熊精,抱著這鐵柱子就舞將了起來,在臺上掄了數個迴轉,直唬得那青服通譯一屁股坐在了檯面上半晌不敢起來,末了,烏犁六王子將這鐵柱子擎著向前狠狠一探,徑直指向了離臺子最近、位置最正中的那條船上坐著的人,柱子頂端的火把幾乎就要撩著那幾人的髮絲,而這百斤重的鐵柱本身所挾帶的力量與掄過去產生的勁風足以將人嚇癱嚇躲嚇得面如土色!
可讓烏犁六王子倍感驚訝的是,這船上坐著的一大二小三個人,竟然連眉毛都沒動一根,表情都未變一下,剛才什麼樣兒,現在還是什麼樣兒!
是被嚇僵了嗎?可中間那個大的還端著盅子往嘴裡灌酒呢!左邊那個小男孩,還慢吞吞地白了他一眼,右邊那個胖閨女,特麼還下意識地把手裡的菠蘿湊到柱頭的火上想變著花樣烤著吃呢?!這仨人是什麼鬼啊?!
周圍的天朝大佬們先被這情形嚇了一跳,然後一看船上那人是燕子恪,頓時也就釋然了:這世上能把這條蛇精病嚇到的事還從沒出現過呢,六王子殿下你可以試試,讓我們也期待一下。
六王子臉上更掛不住了,他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