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朋友,他喜歡。”
因為朋友喜歡,他便也去學,是什麼樣的朋友能令他如此呢?
……
從未央村回來,燕七換了衣服奔赴書院。今兒是錦繡綜武隊客場挑戰崇文書院綜武隊,崇文是綜武強隊,第一回 合整了個泥沼陣地,讓錦繡男女隊雙雙失利,這一回錦繡書院是想報仇來的。
然而錦繡書院卻少了元昶這員大將,替補上場的車實力相差甚遠,又因一直打替補基本沒有上過場,和其他隊員之間毫無默契,所以錦繡對崇文的這一回合比賽再一次輸掉了。
“碰巧賈次山長去看了比賽,他本就是綜武迷,這下子哪裡肯依,強令著我十二叔務必儘快找一個能頂得上元昶缺兒的強力車進隊,”第二天一去書院,武玥就拉著燕七放八卦,“這可得到哪兒去找啊!元昶走的太不是時候了,好歹也得等今年的比賽全打完再走嘛!”
燕七往她手裡塞蛋黃酥:“我看你就挺合適的。”
“哈哈哈說什麼哪!”武玥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地拍了燕七一掌,“你不減肥啦還吃這個?”
“昨兒我大伯請了呂御醫來家給我們診平安脈,說我減肥減得太猛,需要適當補補。”
“可不是,你瘦得太快了,我看近半個多月你至少也得減了有十斤。”
“怎麼也得趕在穿上冬衣之前減下來,否則套上棉裙又成了球兒。”
“哈哈哈哈,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五歲那年下大雪,你們閤府到我家去玩兒,結果武十三發壞往你腳下扔冰坷垃,你躲開了冰坷垃沒躲過腳下凍實著的一塊冰,整個人滑得滾了好長一截路,偏穿得還厚,在雪地裡滾了一回沾了一身的雪,你三叔碰巧路過還笑著說‘這誰滾的雪球,這麼圓’——當時就給我笑出溜了,哈哈哈哈哈!”
“五歲時候的事兒你都記得這麼清楚,咋就記不住書本上的東西?”
“書本上的東西哪有你好玩兒。”
“……”
早上第一堂課慣例是詩書,講幾篇文章,說幾個故事,令大家誦讀一回,末了還有課上作業——這是女孩子們最喜歡的環節,別的班的學生最怕寫作業,可梅花班的姑娘卻最喜歡,因為燕子恆給出的作業不同於其他先生,他會先出一道題目,然後讓女孩子們在紙上就此題目隨意進行發揮,可以議論,可以抒情,可以講笑話,可以寫經歷,可以編故事,可以作詩賦詞,甚至可以畫幅畫兒。
下課的時候他會把大家的作業收上去,待到第二天再發下來,這個時候作業紙上就會多了另外一個人的筆跡——燕子恆在錦院那邊也教了一個男學生班,梅花班學生們的作業就是被他帶去了那個男生班上,發到每個人手中一份,然後讓男學生們在這紙上就該題目與這份作業的主人展開互動交流。
當然,每份作業交到他手中後都會經他過目,因此不會有違反禮教的內容存在,並且雙方學生都不必署名,女學生們只需在作業紙上做一個能認出自己作業的記號即可。
說白了,這就跟一次性筆友一樣,因為女孩子們的作業拿到男學生那邊時都是隨機無序發放,這一次交流過的人,下一次可能就換成了別人,而燕子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女孩子們接觸到更多更不同的視角和理念,讓女孩子們學習男生的闊達寬放,讓男學生們學習女孩子的細膩平和。
能和異性進行這麼有趣的交流,女孩子們哪有不感興趣的,於是每天的課堂作業竟成了女孩子們最盼望最喜歡的環節,燕子恆會先發下來上一次的作業,而後隨機點幾個人將作業的內容給大家朗誦一遍,展開一番討論,再開始留這一次作業的題目,讓大家當堂完成。
上一次的題目是《九月九》,眼看就要到重陽,燕子恆便留了這題讓大家寫。
“鳴陽,先來唸念你的吧。”燕子恆坐在講席上,溫和地笑著點起武玥。
武玥寫的是篇遊記,詳細講述了某年的重陽節,她和幾個兄弟姐妹一起爬山登高路遇野獸是怎麼將之制服又怎麼將之剖腹挖心扒皮放血處理乾淨最後怎麼拿來放到火上烤著吃掉的始末。
在遊記下面的空白處,是錦院那個男生班中某位男生寫給她的回覆,言簡意賅,只有一句話:“肉上抹腐乳醬汁烤來更好吃。”
眾女生:“……”
然後大家勉強討論了幾回重陽登高遊秋的攻略,燕子恆就點了下一個:“非煙。”
非煙是陸藕的字,寫的卻是一篇敘事性散文,描述的亦是某年的重陽節,她在家裡和母親賞菊、品茶、食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