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兒!你——”世子既驚且怒,恨不能上前一把堵住這蠢兒子的嘴巴。
“爹,對不起,兒子不孝,給您添了煩惱,”雷八公子此時卻是一臉地坦然,“兒子之所以要害雷澤,實是因被他那性子惹得惱了,一時豬油蒙心,做下了此等罪孽之事,此事實乃因兒子個人怨恨所致,望父親莫要遷怒他人,兒願誠心伏法以贖此罪,只遺憾不能再盡孝父親膝下,望父親能與母親相持百年,保重身體。”
說罷又轉向燕子恪,笑道:“燕大人果然名不虛傳,我本以為天衣無縫的這一手法居然還是被你看穿了,我在此誠心認罪,懇請大人念在家父拳拳愛子之心,莫要再牽扯其它,此前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千萬海涵。”
不待燕子恪說話,雷八公子又轉向了世子,道:“爹,兒子不孝,讓爹丟臉了,此事就讓它到此為止可好?再糾纏不休,也只是讓外人看了熱鬧去,何況錯了就是錯了,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縱是瞀視者也無法混淆黑白,所以,就到此為止吧,爹。”
世子眉頭深鎖,望著這個令自己愛恨交加的兒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雷八公子笑了笑,輕聲道了一句:“請父親善待母親,恕兒無法為您二老奉養天年了。”話音方落,突地轉身疾步而出直奔涼亭邊緣,向著前方縱身一躍,竟是直向崖下跳去!
“潤兒——”世子身心俱裂地一聲嘶吼,便覺眼前一花,一左一右各掠過一道影去,疾風捲起了他的衣襬,兜頭罩臉地蓋住了視線,而當他重新看清眼前一切時,他的八兒子已是被武珽和元昶各架著一根胳膊硬從半空給撈了回來。
“潤兒!”世子踉蹌著衝過去,生怕自己所看到的只是一片一廂情願的幻象。
燕子恪撣撣身上袍子,仰頭看了看天:“回吧。”
眾人如逢大赦,連忙挪步往山下走,一出皇室兇案被他們倒黴地趕上了,再不趕緊溜之大吉還等著被人記恨嗎?
喬樂梓卻比任何人都苦逼,燕子恪死纏爛打地把兇手揪出來後拍屁股就走了,丟下個爛攤子給他收拾,他京都知府自然要為本案立案定案結案,可這特麼的事關皇親國戚,輕判重判都不合適……唉,得罪人啊,真得罪人啊……你燕大蛇精病有仗勢有資本可以不在乎,特麼老子光棍一根屌絲出身沒人罩沒人倚更沒個不管不顧地護著你的胖墩墩的小侄女,將來老子若是為了這事被人下絆兒丟官,老子特麼就賴到你家裡吃喝你一輩子去!
胖墩墩的那位正坐在回程的船上聽她的幾位閨蜜悄聲議論今日之事。
“……我覺得雷八公子脾氣挺好的啊,那雷九雖然人混帳了點兒,也不至於把他氣得要殺人吧……”武玥頗為雷八公子感到可惜。
“呵呵,他說的你也信。”崔晞在旁邊笑。
“啊?難道不是?”武玥睜大眼睛看向他。
“生氣當然會有,但那不是重點。”陸藕淡淡插口。
“那重點是?”武玥忙問。
“重點是讓那個分走了他母親應得的寵愛的女人失去一切,”陸藕輕輕嘆了一聲,“對於一個身為妾室的女人來說,兒女不就是她的一切麼?”
武玥一時無語,雖然她的父親沒有妾室,可身邊的好友陸藕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武玥甚至也曾無數次地希望著陸藕家裡的那位姨娘甚至是陸蓮有一天能夠突然消失掉,這樣她的好朋友就不會總因此而感到憂傷與彷徨,她好朋友的母親就不必總因此而痛苦失望。
崔晞卻在同燕七低語:“炸掉斷崖的火藥,憑雷八公子一個人是無法不動聲色地挪到那野島去的吧。”
燕七點點頭:“所以我覺得,曾同他一起先去過野島的雷三和雷四,應該是幫兇。”
雷三公子和雷四公子亦是嫡出,與雷八公子是不摻雜的親兄弟。
“呵呵,”崔晞笑了笑,“所以說,結婚有什麼好。”
“難道不是為了傳宗接代。”燕七道。
“那是種馬。”崔晞偶爾也會毒舌,“我還是去出家好了。”
“別讓佛祖為難啊你,沒招你沒惹你的。”燕七道。
崔晞笑了半天,末了說:“這日子過得可真沒意思啊。”
……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儘管案發時的當事者們很懂事地閉了嘴,可終究還是有風聲吹了出去,世子亦遭御史參本,手上僅有的幾樣實務被剝奪,徹底成了個有銜無權的大閒人。
進入四月的第一天,燕七姐弟倆收到了來自邊疆親媽的來信,信中照例先是一番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