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軻卻是擺了擺手,末了,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椒房殿,上前一步,扶了韋皇后的手,輕聲說道:“母后,兒臣扶您進去。”
韋皇后默了一默,什麼也沒有說,由著燕軻扶了她往前走。
待回了椒房殿,燕軻並沒有當即告辭,而是使了個眼色給韋秀,待韋秀將侍候的宮人都打發下去後,他這才開口問道:“母后,大皇兄的事,你怎麼看?”
怎麼看?
韋皇后垂了眼瞼,圓潤的臉上綻起一抹森然的笑,下一刻,目光微抬,落在朝她看來的燕軻臉上,“神醫果然就是神醫,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你問母后怎麼看,母后卻是想問你,你打算怎麼做?”
燕軻略作沉吟後,輕聲說道:“兒臣的意思,不若先靜觀其變。”
“為什麼?”韋皇后問道。
燕軻笑了笑,“兒臣常聽人說,有些人病得久了,突然醒來,就在眾人以為他已好轉時,卻發現不過是迴光返照,死期將至。大皇兄之前不過就是比死人多了一口氣,眼下突然就好了,不但好了,還能開口說話,母后您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
當然奇怪,可是若燕正天和賀蘭馨那個賤人攔著不讓她看,她或許還會疑惑一二,但眼下,卻是親眼目睹,再多的奇怪也變得不奇怪了!
“便是奇怪那又如何?”韋皇后身子往後靠了靠,整個人縮在了身後做工精緻雕花秀美的紅木椅子裡,目光幽幽的看著殿內散著縈縈燭光的宮燈,唇角翹起一抹清冷的弧度,冷冷說道:“我不是說了嗎,神醫就是神醫。”
燕軻聞言頓時便寂然下來。
而韋皇后卻是在默了片刻後,再次開口說道:“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現在不宜貿然行動,且看看你父皇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做吧。”
“母后認為父皇接下來會怎麼做?”燕軻聞言抬頭看向韋皇后問道。
燕正天會怎麼做?
韋皇后挑了挑眉頭,杏眸中綻起一抹冷笑。
之前燕翊出事的那會兒,燕正天暴跳如雷,下令讓人圍了鄖國公府,並且宣了當日事發時所有參與鄖國公府賞花會的諸大臣進宮,當庭訓斥。只不過,卻是雷聲大,雨點小,不就是為這一刻做準備嗎?
如果,她猜得沒錯,假以時日,朝中應該就會出現以鄖國公為首的大臣要求立燕翊為諸的呼聲了吧?
“想來等你大皇兄再好轉些,立儲之事就該有個定論了。”韋皇后幽幽的說道。
燕軻霍然抬頭。
韋皇后卻在這時,突然說道:“聽宮人說,戰王妃和榮安郡主昏迷不醒,戰王派了府裡管事急急入宮求請曹吉出宮診治。”
燕軻點頭,“是有這麼回事。”
“阿秀。”
韋皇后突然提了聲音,喊了門外候著的韋秀。
“娘娘。”韋秀急步走了進來。
韋皇后直了直身子,對急步進來的韋秀說道:“你去看看曹吉回來了沒有,若是回來了,找個機靈的去打聽下,看看戰王府到底出什麼事了。”
“是,娘娘。”韋秀退了下去。
大殿內,韋皇后抬手揉了揉澀重的額頭,悶聲對燕軻說道:“之前你讓人在平橋街伏殺容錦,是韓鋮一力相救容錦才逃出生天的,照理說,出了這樣大的事,容錦就算對燕文素心有不忿,礙於韓鋮的面子,也應該回府探望才是。”
燕軻點頭,接了韋皇后的話,“可容錦一直都在宮裡,哪裡也沒去。”
“我總覺得這事情透著蹊蹺。”韋皇后放了揉著額頭的手,看向燕軻,說道:“你父皇的為人,我不說了解個十全十,但九成還是有的。他既然存心要挑撥你和燕離的關係,讓你二人為敵,又怎麼會允許韓鋮壞了他的大計?”
燕軻聞言,不由也坐直了身子。
是啊,他之前還沒仔細想,這會子經韋皇后一提醒,頓時如醍醐灌頂。
“母后你這麼一說,我到是想起來了。韓華對大皇兄的心思,是整個皇室勳貴都知道的事,我們這位王妃小姑母之前也是默許的,既然是默許了,自然對父皇讓我與燕離為敵的事樂見其成,又怎麼會讓韓鋮捨命護了容錦?”
韋皇后想了想後,開口說道:“也許是韓鋮難捨對容芳華的舊情,於心不忍最終才拂逆了王妃的意思,救下容錦。”
燕軻搖頭,“應該不是,若是真的如此,韓鋮當日又何必讓容錦離開王府?”
母子二人一番猜測,卻是怎樣也猜不透其間關健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