誚嘲諷的臉。
“別笑了,別笑了!”
她驀然抬手,一把扯下了眼前的簾子。
“叮叮噹噹”碎了的珠子落在光可鑑人的磚面上,頓時如大珠小珠敲玉盤般響起悅耳清脆的聲音。
王雲桐怔怔的看著那些在腳邊四散滾遠的珠子,沒了那片光怪陸離的光影,只有一顆又一顆靠近又遠離的珠子。
她忽的便“吃吃”的笑了起來。
“芳華!”
身後響起一聲痛苦的渴望的輕吟聲。
聲音很輕,但落在王雲桐耳朵裡,卻好比是烏雲弊日裡的一道閃電,剎那照亮了大地,但卻也帶來了令人室息的疾風暴雨。
她緩緩轉身,目光朝床榻上已經醒來,卻好似三魂失了兩魂半的李逸辰看去。
“芳華?”
李逸辰沒有理會王雲桐,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東窗外那一叢鬱鬱蔥蔥的青青翠竹上。眼前卻浮現起皇宮他舊日府邸那幾株開得絢爛濱繪的老梅,鋪天蓋地一片雪白裡,點點腥紅中,有個披著大紅猩猩氅的嬌小身影。
“逸辰,我在家裡時,便想著這雪一下啊,你寢宮西北角的那幾株老梅怕是便要開得一片荼靡了,你今兒個若是沒什麼事,就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逸辰,你看,那幾枝開到牆頭的花是不是最美的,你剪了下來,我要問我娘討了她陪嫁的舊窯梅瓶插起來,擺在屋裡。”
“啊,逸辰,你好討厭,你剪幾枝花而已,為什麼弄得我一頭一脖子的雪!”
眨眼銀將素裹的世界成了繁花錦簇的春天。
皇城外,芳華一襲白衣,目光如同死水一般的看著自已。
“李逸辰,我誰都不恨,我只恨自已有眼無珠!”
“李逸辰,今日一別,上窮碧落下黃泉,你我永無再見之期!”
“李逸辰,我只望你永遠不要知悉真相,倘若有一日,知道了,也請你記住,永遠不要提起我的名字,因為將終身託付給你,是我一生的恥辱!”
真相!
什麼是真相?
“芳……”
李逸辰怔怔的看著死死卡在她脖子上的那雙手,手腕纖細皎潔如玉,是芳華嗎?芳華說過的,他永遠不能提起她的名字!可是,他剛才喊了好幾聲。芳華生氣了嗎?那他不叫了,是不是芳華就不會生氣了?
這樣一想,李逸辰便死死的弊住了氣,他怕自已一不小心就將那個名字喊了出來。可是,為什麼芳華的手還要掐著他?他明明都不喊她的名字了啊?
李逸辰緩緩抬眸,目光落在一張猙獰扭曲的臉上。
不是芳華?
他皺了眉頭,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人。
臉孔尖尖,眉細如柳,一對眼睛卻是很大,此刻正滿目怒火的瞪著他,那樣的怒火,似乎恨不得要將他千刀萬剮一樣!再往下看,鼻子挺翹,嘴唇長得很好,只是卻不是他的芳華!
真是討厭!
李逸辰皺了眉頭,這樣醜的一個人竟然敢來碰他!
幾乎是想也不想,他抬手抓住掐著他脖子的一隻手便是用力一擰,“卡嚓”一聲,骨碎的聲音伴隨著一聲嘶聲裂肺的慘叫響起,他本想如法炮製,廢了另一隻手,但卻又嫌這叫聲太讓人討厭,於是便收了手,只是袍袖一甩,將眼前的人像扔一隻破麻布袋一樣扔了出去!
“李逸辰,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王雲桐握住瞬間青紫腫漲的手,嘶聲喊道:“李逸辰,你醒醒吧,容芳華她死了,她早就死了,她就是活著,她也不會原諒你的!”
“你別忘了你當日是怎樣對她的,你要殺她,你將她逐出京都,你讓她客死異鄉,你讓她至死都揹負著失德敗行水性揚花的汙名,你……”
“你住口!”李逸辰漲紅了臉,目光吃人的看著臉色青白布滿汗珠的王雲桐,咬牙道:“你住嘴,你再敢多說一個字,你殺了你!”
“哈哈哈……”王雲桐大笑出聲,她用流著淚的眼看向李逸辰,“殺了我?好啊,你殺啊,你殺了我,就能換回容芳華的清白呢?你殺了我,她就能活過來嗎?你殺了我,你就能讓時光倒流,跟她重修舊好嗎?”
“呸!你別做夢了,李逸辰,你裝什麼情聖啊?你以為你有多愛她?你愛的只有你自已!你如果真愛她,為什麼不相信她?你如果真愛她,為什麼不能接受失貞的她?你如果真愛她,你為什麼還要她去死?虛偽,你就是個砌頭砌尾的偽君子!”
“容芳華她是不是說過,這一生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