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著頭皮進來回話的綠蘿,“什麼事。”
“國公爺請您去書房一趟。”綠蘿說道。
容芳菲因為一股心火,而暈著兩陀緋紅的頰上,原本的緋紅又深了幾分。
自從蘇鈺彤那個賤人小產後,王蘇便縮在了書房,任憑她三番四次去請,他也不予理會,便是箴兒出了這樣大的事,他也不過是將箴兒捆了一頓好打,並且警告她,不許插手箴兒婚事。
在他眼裡,他到底把自已當成了什麼?
難道,他以為是她故意陷害自已的親兒子不成?
這個時候,他知道派人來請她去書房了?去幹什麼?去讓他再次罵個狗血淋頭嗎?
容芳菲閉了閉眼,那句到了嘴邊的“不去”最終沒有說出來,她扶著椅子強撐著站了起來,對綠蘿說道:“綠琦和綠衣跟著我去,你和綠瑩留下來看守院子。”
“是,夫人。”
很快得了吩咐的綠琦和綠衣幫著容芳菲重新梳洗了一番,侍候著她去了前院的書房。
書房裡越國公王蘇坐在那裡神色肅穆,眉宇緊緊地皺在一起。
容芳菲進來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心便顫了顫。
或許當初只是為著越國公夫人這個身份,但當真的嫁了進來,日子一天天過起來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發現,她不再於滿足一個身份,她想要的更多!
可老天爺卻偏偏跟她作對,她越想要的越得不到,不論她使出多大的力,她和他,似乎永遠都隔著一道天塹。
“妾身見過國公爺。”
容芳菲上前行禮。
王蘇點點頭,稍傾,抬頭對屋子裡的下人道:“你們都下去吧。”
下人魚貫而出。
王蘇指了下首的一張梨花木官帽椅,對容芳菲說道:“坐下吧。”
容芳菲目光落在王蘇身邊空著的椅子上,王蘇卻像是沒有看到她的目光,他拿起面前的茶壺替自已倒了盞茶,淺淺啜了一口,便將茶盞放到了一邊,然後,抬頭,目光淡淡的看著仍舊站在原地的容芳菲。
京都大多數勳貴到了他這個年紀,要麼就是因沉溺酒色虧空了身子,而顯得精神萎靡,要麼就是因養尊處優大腹便便而顯得臃腫痴肥,臉還沒看清便看到了一個大肚子。王蘇卻是並不像那些和他一樣生活優渥的公侯伯卿。他身材高大挺拔,五官俊朗秀雅,舉手投足間充滿了活力,較之年輕時的神彩飛揚,反而多了一份沉穩幹練。相貌猶勝當年!
“外面的事你都聽說了?”
聲音醇厚如陳釀,讓人不由自主的便沉溺其間。
容芳菲壓下心頭如小鹿亂撞般的燥動,直視著王蘇,“國公爺不請妾身坐嗎?”
“我沒有讓你坐嗎?”
容芳菲唇角挑起一抹嘲諷的笑,點了點頭,徑自朝王蘇身側那個空下的椅子走了過去,姿態優雅的坐了下來。
承著她的靠近,一股馥郁的幽香撲鼻而入,王蘇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眼裡閃過一抹嫌惡的神色,但卻被他飛快的壓了下來。
“國公爺賞妾身一杯茶吧?”
耳邊響起容芳菲清脆略帶嬌嗔的聲音。
王蘇唇角翹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將茶壺和茶盞一起推到了容芳菲跟前,“你自便。”
容芳菲眉間怒色徒現,但下一瞬,卻被她很好的斂了下來。
她探手拿了桌上的茶壺,取了茶盞,替自已倒了杯茶,卻沒喝,而是將那茶盞在手裡反覆把玩。
“國公爺,這是一定要將蘇姨娘的事算到妾身頭上了?”
“我找你來,不是為這事。”王蘇淡淡的說道。
容芳菲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
“那是什麼事?”
王蘇目光靜靜的看著容芳菲。
“容家長房大小姐跳金水河的事,你不知道?”
“知道,怎麼了?”容芳菲目光微抬,似笑非笑的睨了王蘇,“國公爺這是改變主意了,打算讓箴兒娶了容思蕎?”
“如果我說是,是不是正合你意?”
容芳菲看著王蘇,目光中滿是失望。
唇角翹起一抹悲涼的笑,一字一句道:“國公爺,是不是要妾身把心挖出來放你面前,你才能相信妾身?”
王蘇冷冷的撇開了臉。
“是了,我怎麼就忘了呢?就算是我把心挖出來,只怕國公爺還會嫌它臊,是不是?”容芳菲吃吃笑道。
笑著,笑著,心頭一酸,眼前頓時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