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佔鵲巢一時間想不起來,就渾說。
林重陽哼也不哼了,話也不說了,看著林毓琦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嘴巴一開一合的,他一把搶過旁邊一個大海碗,掄圓胳膊“砰”一下子就砸在林毓琦的臉上。
他恨得牙癢癢,那碗沒有扣在林毓琦臉上,而是用碗底磕在鼻樑上,林毓琦只覺得一陣劇痛,隨即又酸又麻又辣又鹹,就跟開了佐料鋪子一樣。
很快就有兩道紅紅的鼻血流下來,嚇得幾個小孩子尖叫著跑開。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很多人都沒回過神來呢。
林毓琦嗷一聲瘋了一樣跳過來打林重陽,原本還在別勁的林承潤和韓興倆已經飛奔過來,一左一右,一個伸腿一個推。
“撲通”一聲,林毓琦摔了個大馬趴,砸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原本跟著林毓琦的倆小孩子嚇哭了,“摔死人了,摔死人了,琦叔叔被摔死了!”他們尖叫著跑出去。
林承潤和韓興也嚇一跳,真摔死啦?
林重陽走過去彎腰扒拉林毓琦的頭,試了試還有鼻息,暈過去而已,他讓大家不用驚慌,讓人去廚房拿手巾和清水來。
很快有廚娘跑過來,按照林重陽的指揮給林毓琦擦乾淨臉,然後掐人中,林毓琦剛睜開眼,大喊一聲:“我流血了,我要死了。”一翻白眼,又昏死過去。
這廝原來暈血。
林重陽看他的臉被砸的鼻青臉腫的,朝著林承潤使了個眼色。
林承潤笑了笑,對韓興道:“這下可給我報仇了,當年他娘甩我一巴掌,我的臉腫了好幾天,哈哈。”
韓興瞪了地上的林毓琦一眼,恨道:“咱們不找他麻煩,他又找小九麻煩,欠揍!”
邊上孩子們聽著,紛紛退後,這幾個孩子,別看小,打架都是好手,誰也不敢惹。
尤其那個韓興,只是林重陽的書僮,倒是比少爺還厲害——他們私下裡都覺得韓興是林重陽的書僮,當然也有人覺得是林承潤的書僮。
反正不管是誰的,他們認定他是書僮就是了,無視林家長輩對韓興的疼愛,林重陽和林承潤跟韓興稱兄道弟,非要認為韓興不如他們只是一個書僮。
如今小方氏不在,林毓琦哪怕被打,也沒人鬧騰什麼。
林中方?
他原本就不怎麼管家裡的事兒,自從被抽了鞭子,屋裡有春月溫柔照料,出去有好友聚會,更加不管。
所以林毓琦捱打也是白捱打,沒人給他撐腰。
他近不到老太太跟前,覺得大太太一家都向著林重陽,其他人也都欺負他們,根本沒地說理去,吃虧也是白吃。
所以他也就是跟他哥發一通脾氣,讓他哥給出氣,可林毓軒自己還鬱悶至極呢,現在不能讀書,每天要去學一些庶務,他萬般牴觸消極怠工,現在只是借酒消愁,或者和狐朋狗友打牌取樂,哪裡還有從前的俊秀風流瀟灑之氣。
這兄弟倆儼然就是當初林大秀的翻版,感覺在這個家裡,已經沒有立足之地。
只可惜他們又沒有戴敏輝和李增仁這樣死心塌地的狐朋狗友,所以反而被勾引得越發墮落,上不得檯面。
林重陽卻沒有他們那般驕縱,打了人下午自己主動去先生那裡認錯領罰,兩位小夥伴自然陪著。
林先生早就聽學生們說了,知道林毓琦說不中聽的話在先,他雖然生性耿直公正不偏不倚,可心底裡難免還是對林重陽這樣聽話懂事讀書好的學生偏愛良多。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個孩子,他道:“若是有人罵自己娘,不打不罵,沒有血性。對方是自己長輩,打罵都以下犯上,該獎該罰……”
“先生,那就獎罰相抵了吧。”林承潤生怕先生會打林重陽,那細皮嫩肉的,打一下子估計得腫半個月。
林先生瞥了他一眼,“就你最該打。”
林承潤撅著嘴低下頭,怎麼就是自己該打了,這事兒就是林毓琦不對,要是別人這麼罵自己娘,媽了個巴子的,非豁爛他的嘴不可,管他是不是長輩,為老不尊是為賊,該打!
以下犯上,是大錯,三孩子都一人三板子。
最後韓興非常英勇地伸出兩隻手,要替林重陽捱打,林承潤一見就許你邀功,小爺我不會怎的,他也把手伸出去。
林先生倒是笑了笑,隨即把臉一沉,“都給我趴下!”
打屁股!
我擦,先生你過分了,打了屁股還怎麼坐啊。
林承潤和韓興哭喪著臉,卻還是乖乖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