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跨前一大步,指著林重陽的鼻子罵道:“你說,是不是你知道我喝這個會鬧肚子,故意讓別人都喝,就想害我!”
林重陽翻了個白眼,瘋狗出沒,如六月天氣一樣不規律起來。
“我捏著你鼻子灌了嗎?”看在你乳糖不耐受,喝牛奶拉肚子的份上不和你一般見識。
林重陽就當他因為拉肚子沒考上遷怒別人,懶得和他計較,免得讓二伯難做。
等回家再說。
誰知道林毓軒不依不饒,非說有人故意害他,知道他喝牛乳會拉肚子還讓他喝。
這時候李增仁和戴敏輝也從廚房院出來,見他一副歇斯底里再也沒有之前那樣淡然溫雅的公子哥模樣,不禁有些鄙夷。
李增仁譏諷道:“廚娘還好奇呢,為什麼平日裡你從來不喝牛乳,那天卻和林毓覃一樣喝了一些。”
林毓軒的臉越發紫脹,唾沫橫飛,雙眼赤紅,“你們還說,我那兩天吃什麼都沒味,滿腦子都是考試。不知道誰把一杯牛乳放我手邊,我以為是水端起來就喝一大口,要不是你們有心害我,怎麼可能這樣。”
很快林毓堂、林毓貞、林毓熙等人都來勸他,讓他不要激動,沒考中大家都為他難過,也不要緊,後年可以直接來考,到時候一定可以一場就過的。
林毓軒卻祥林嫂附身一樣一遍遍地哭訴,覺得自己委屈,一定是被人害了的。
林毓堂就讓林毓覃扶他回房,等他們走了,林毓堂又安慰林大秀幾個,讓他們不要和林毓軒一般見識。
林重陽笑道:“二伯你放心好了,我都懂呢,我爹他們更懂,我六叔沒考上心裡不痛快找人撒撒氣也正常,我爹病得那樣我都想找人撒撒氣呢。”
林毓堂感慨這孩子真懂事,林毓軒還不如一個孩子懂事呢。
林重陽之所以沒有對林毓軒的挑釁有回應,多半是為了林毓堂的面子,不想讓林毓堂難堪。
因為院試林家新下場的這撥人一個也沒過,等於全軍覆沒,只有往年的童生有兩個考上的。
林毓堂心裡也很難過的,所以林重陽才特意讓李增仁不要和林毓軒一般見識,免得真鬧崩了讓二伯不好做。
傍晚時分,大家都忙著收拾箱籠,準備第二日一早打道回府。
這時候有人來遞話給林重陽,“小少爺,有位沈公子說要見您。”
沈公子?沈之儀?
林重陽有些納悶,他要見自己幹嘛?
他這一次高中院案首,風光得意,見自己幹嘛?
之前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見不得有前途的學生自甘墮落,說了他幾句,希望他能迷途知返,誰知道沒幾天就被沈之儀反奚落一頓,鬧了個灰頭土臉,自己才不去見他呢。
他是金人啊,見他有什麼好處。
林重陽道:“不用理睬他,咱們忙著呢。”
那僕人就知道他的意思出去跟沈之儀說了。
沈之儀嘿嘿笑道:“小子還生氣呢。”
他看著那轉身離去的僕人,等大門關上就繞到後院牆外,將衣襬往腰帶上一別,搓了搓手,“嘿”身子一躍就縱上一棵大槐樹,手腳並用往上爬,再順著槐樹躍上牆壁,躡手躡腳地也沒有踩碎牆上覆蓋的黑瓦片。
他瞅準底下又縱身一躍,騰空落在院中,只是功夫不那麼到家,一屁股蹲在地上。
這麼大個動靜自然會惹起人的注意,很快廚娘就舉著擀麵杖飛奔而出,呼嘯著朝他揮來。
沈之儀臉色一變,“好男不跟女鬥。”他一彎腰從廚娘胳膊底下竄過去,然後一路奔向內院。
林重陽正抱著幾本書從正屋要去東廂收起來,就看到沈之儀從後門跑進來,頓時嚇了一跳,“你幹嘛?”
沈之儀微微一笑,站定,理了理衣襬恢復斯文人的模樣,作揖,“林學弟。”
林重陽倒也沒小家子氣,雖然心裡對沈之儀有點看法,卻也沒趕他走,還笑著見禮,又請他進屋坐。
沈之儀卻道:“我們去外面走走,有點事情要告訴你。”
這時候李增仁和戴敏輝從東廂出來,見到沈之儀頓時臉色一變。
李增仁忍不住道:“大晚上的沈案首跑我們這裡來幹什麼?”
難道還嫌不夠晦氣嗎?
李增仁已經認定這個晦氣倒黴主兒把林大秀的好運搶走才中了案首,反而讓林大秀加倍倒黴晦氣,院試都沒堅持下來。
他覺得林大秀按照府試的表現,這一次肯定可以中秀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