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林毓雋過來,見了趙文藻和王文遠很是熱絡,原本是朋友,現在又是親戚,自然更加親近。
林毓雋道:“有位同年把他在貢院那處的小院賃給我們,價格不貴,咱們可以住到考完試。”等成績就回家也一樣。
眾人連說好,尤其是王文遠,佩服得很,覺得林毓雋找到了最省錢的途徑。
城內租房實在是不便宜,尤其考試期間靠近貢院的,不說租院子、租房間,只是和人家共用房間,按人頭算一個人一個月也要二兩多銀子,若是自己一個小房間,那起碼要六兩開外去。
所以考生們都暗罵那些貢院附近的客棧、房主們黑心,都想趁著會試宰客,一點都不知收斂,平時哪有幾個人去那犄角旮旯的地方住!
別說六兩銀子,一兩銀子一個月他都不稀罕住。
雖然也可以住到遠一些的地方,還可以去住會館,可惜位置太遠,來往考試不方便,好不容易來到京城,自然一切以會試為重。
所以很多人會忍痛挨宰。
林重陽想著等考完試應該在京城買棟小院子,至少要兩進,得有十個房間,地段不用強求在貢院附近,朝陽門內當然也不現實,崇文門裡街倒是可以。
他就對林毓雋道:“三伯,那位同年能否幫咱們留意著哪裡有賣小院的,等考完試咱們是不是也在這裡買一棟?”
林毓雋其實一直想在城內買房來著,無奈經濟緊張,實在是挪不出錢來買。
他算著林重陽給了趙氏兩百兩,那倒是一大筆銀子,再添一些,要買座小小的宅院應該夠的,只是後面還有不少事情,如果他們這一次考不中的話,那以後基本也要留在京城讀書,畢竟在這裡比在家裡讀書眼界開闊,機會多多,還能結交益友,只要是想考且有機會的,那還是要留下來的。
要是這樣,那就不怎麼夠,除非都找個賺錢的營生做。
他先應承著林重陽,錢的問題慢慢想辦法。
王文遠和趙文藻一聽林家要買小院子,立刻表示自己有餘錢可以拿出來。
林毓雋自然不會用他們的錢,兩家的情況他也知道,雖然現在中舉條件好了,可那是一筆財,人家不會送第二次的,花完就沒,以後日子還長,考不中進士也有的麻煩呢。
等報完名馮順也騎了馬去將兩人的行李取回來,給他們將房錢也結了。
一行人就說先去逛書市,趙文藻和林重陽想到一起去了,正好可以商量著來。
林毓雋也去打探過,卻沒有打聽出今年的主考官,所以只能先猜一下多買幾個考官的看看,荊老闆有路子,去他那裡買就好。
王文遠無奈道:“這麼晚還不公佈考官。”
趙文藻笑道:“我和重陽猜著不是禮部尚書就是禮部尚書,反正左右就是幾位閣老,咱們每人的都買幾份回去瞧瞧。”
林重陽就問林毓雋:“三伯,上一次也這麼晚不公佈嗎?”
林毓雋道:“上一科倒是很早就公佈,不過後來發生意外,臨到考場卻換了考官,今年估計為了避免請託作弊,特意晚一些時候公佈吧。”
大家一聽也沒有辦法,只能等了。
出了禮部大門往書市走的時候,有人叫林重陽。
眾人循聲望去,見戶部大門口走來一個頭戴烏紗帽身穿青色圓領官服的青年官員,他面帶微笑、氣定神閒,走路都帶風,優雅自信的表情讓人望之心曠神怡,煩惱皆消。
林重陽這才想起翰林院也在這一片呢。
眾人都趕緊行禮見過沈編修。
林重陽則說:“見過師兄。”因為沈之儀喜歡兩人師兄師弟這樣的稱呼,他也就悉聽尊便。
沈之儀拱手還了禮,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先去找我?不是給你地址了嗎?”
林重陽現在也摸著他的脾氣,並非是正兒八經問這些問題,不過是客套話而已。
沈之儀又問他們路上如何,住處如何,有困難就開口。
最後聽他們說都跟著林毓雋,他就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帶重陽先去說說話,晚上讓他住我那裡。”
他和林毓雋等人拱手告辭,林毓雋就領著眾人去荊老闆那裡選書。
沈之儀見他們走了,問林重陽:“冷不冷?”
林重陽跺跺腳:“挺冷的。”秋天冷的慢,春天就暖的遲,尤其天還陰沉沉的,看起來要下雪似的。
沈之儀就領著他家去,因為大明門到承天門那一段是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