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知縣一般不會看的; 不是歷科程文,要安全得多。
“那也差不多可以中的。”
林大秀點點頭,“你李乾爹估計有點麻煩,他當時很少背誦咱們選的文章; 全背《徐樂山選章》。”
徐樂山是當地有名的選書秀才,專門選童生試的一些文章,收錄程文、時文等,在附近幾縣很有名氣; 他的書被學生們奉為至寶,很多人不學四書直接背誦的他的。
往年不少人也因此高中的,所以更加信奉他。
不過今年他這是走了眼,沒摸著黃知縣的秉性。
要是這樣,那李增仁夠嗆呢。
等了大半個時辰,又放出一牌,林家子弟都出來了,但是戴敏輝和李增仁還沒出來。
林大秀就讓林毓堂先領大家回去,他和兒子等等那兩人,林毓堂也同意了。
按照林大秀說的,當時他們進去以後,原本大家都是隨便坐的,他和戴敏輝李宗仁幾個坐一起,誰知道衙役突然說坐一起的要分開,防止他們作弊。
這黃知縣也夠壞的,之前不說,等大家坐一起,已經表明親疏遠近的時候,他直接來個釜底抽薪。
所以說學問還是學到肚子裡好,哪管狗肚子人肚子,在自己肚子裡就行。
縣試不允許點蠟燭,等會兒看不清那就要強制收卷的。
果然,最後一波戴敏輝和李增仁出來了。
戴敏輝還行,李增仁臉色就不大好。
幾人一起往家走,戴敏輝嘆氣道:“這一次要是僥倖中了,以後都跟著大秀背書,人家舉人老爺選的書,難道還不如一個徐樂山?他也不過是個秀才而已。”
李增仁點點頭,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憋出來的,半晌他道:“我也不是全沒寫上,這個題目我恰好在大秀那裡看過一篇時文,約莫記得那麼幾句,自己又連縐帶蒙的,也湊上了。”
也算他運氣好。
大家都笑起來,林重陽道:“乾爹,要是中了,你可要請我們下館子,有得就得有失,要不會擋了後面的好運。”
李增仁被他這麼一逗心情也好了一些,捏了捏他的小臉蛋,“你這個小鬼頭,為了下館子也夠動腦筋的。”
天黑回到別院,林毓堂將他們召集在一起,讓他們都將卷子寫出來,到時候可以送回去給家裡看看。
大部分學生寫過的文章都能默寫出來,這也是從小學的一種本領,不過也有那自己胡編亂造,最後寫完就忘了的。
比如說李增仁。
戴敏輝是直接背誦一篇時文,略微改幾個字。
黃知縣有令四天以後出告示張貼透過人數,第一場不過的,就參加第二場考試,這算是給落榜生的一個補過機會。
第二場出了成績以後,就是第三場面覆。面覆就是面試,有那些歪瓜裂棗,實在太醜,或者瘸腿臉上有疤的那些有礙觀瞻的,也是要去掉的。
這種人其實報名的時候基本就被擋在外面,但也不乏有人可以好好化化妝矇混過關,畢竟報名時候人多,雜亂,且胥吏們也都貪財很容易收買。
黃知縣自然還是要親自看過的。
其實前朝和本朝初期,童子試都是一場定輸贏的,縣試、府試、道試,全是一場,只不過後來出現一些問題,比如開始是有人相貌不雅矇混過關鬧出笑話,逼得考官加了面覆。面覆主要是相面,倒是沒什麼難的,壓力也不大,這個對知縣和考生都還算輕鬆。
再後來學子們抱怨,甚至有因為第一場出一點小事故導致沒考好而落榜者,糾結起來鬧事,有一次江南某地的考生們鬧大發了,將一位考官給打死。
最後雖然那幾名鬧事學子被判處斬立決,不過朝廷也給學子們增加了福利,從此後一場變為兩場。
正場以後,加一場補錄,也算是造福後來人。
不過和歷史上清代考四五場還是有很大區別的,至少考生們第一場被錄取,不需要再參加後面的,考生輕鬆,閱卷考官也輕鬆。
四五場下來,那捲子多了幾倍都不知道。
更何況很多時候朝廷三令五申,只有知縣方可閱卷,不能找教官等人代替。
密水縣算是中縣,這一次有五六百考生,黃知縣要在四天之內看完這麼多考生的文章,想想壓力就很大。好在這時候縣試府試還是很靈活的,基本都是主考官自己掌握,所以他才會只出一篇文章。
等待的時間最是煎熬,不知道自己這一場過不過,不過的話還要繼續考,所以還需要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