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著門。靠得近做事好打招呼,有事出來敲個門就成。
施纖纖自打在飯桌上看出了安卜和蔣珂不大正常以後,就不自覺地多觀察了他們一點。雖然兩個人面上都好像什麼事也沒有,做事正常,說話正常,和學習任務相關的事一點都不馬虎。但很明顯,他們都是壓著情緒的。從飯堂到宿舍的路上,施纖纖細細觀察過就完全看出來了——這兩個人心情都不好,也在避免跟彼此說話。
他們兩個人彆扭,整個小團隊就跟著一起彆扭,他們自己可能不覺得有什麼,但施纖纖覺得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肯定會影響到工作。她作為小隊長,現在想的事情就總全面實際一點,不像在團裡的時候她不算領導他們也不算擔著責任。
一直到宿舍,蔣珂和安卜都沒有和彼此說話。蔣珂進門後就爬去床上脫衣服拉上被子睡覺,睡前還跟施纖纖打了招呼,說:“纖纖姐,時間到了要是我還沒醒,你叫我一聲。”
施纖纖本來還想問問她昨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跟安卜吵架了。但看她說完閉眼就要睡了,也就沒再拽著她問。看她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眼圈那麼黑,大概昨晚根本沒睡覺。
不找蔣珂,施纖纖便去找安卜,敲了門把他叫出宿舍來。
安卜出來的時候,手指間夾了一根剛燃起頭的煙,火星明滅在白色的煙紙圈裡閃爍。
施纖纖把他往旁邊帶帶,停在人少經過又僻靜的地方,不跟他繞彎子,直接就問他:“又怎麼了?昨晚吵架了?”
安卜把煙送到嘴裡,抽一口吐出一些煙霧,跟施纖纖說:“她不信任我。”
施纖纖不明白,“不信任你什麼?”
安卜又抽一口煙,顯得格外深沉,語氣平靜地說:“她不相信我能給她她想要的未來。”
施纖纖對安卜說的這話產生了質疑,以為自己聽錯了,確認地問了一遍,“不相信你能給她她想要的未來?”
安卜點點頭,煙霧在他臉前繞,看著施纖纖,沒往下解釋。
施纖纖質疑的出發點很明顯,如果安卜這樣的家庭和自身的條件都給不了蔣珂好的未來,那誰能給?
以安卜的為人和能力,以後就算不在文工團了,不管轉到哪個部門,或者轉業去幹什麼,都不會差。再說,他還有家裡撐著,未來有多光明,會比別人過得好多少,都是很明顯的事情。
施纖纖憑自己的認知已經捋不順這件事情了,她回想從前天到現在和蔣珂聊的話題,回想她的各種表現和她的糾結。她沒有辦法理解蔣珂的行為,或者說完全想象不到她在想什麼,便問安卜,“她到底怎麼想的?”
有些部分是扎心的,譬如蔣珂字字清楚地跟安卜說,自己只要有機會就不會為他留在南京,感情和跳舞產生衝突的時候,也不會選他。所以安卜為了自己身為男人的尊嚴,不想把事情全部拿出來說,擺在檯面上表現自己的憋屈,所以抽口煙彈著菸頭跟施纖纖說:“別問了。”
施纖纖看他這樣,也識趣。但看他一會抽一口煙,便有些煩躁,於是伸手上去一把把他手裡抽了半截的煙捏到自己手裡,彎腰就把菸頭按在地上給捻滅了。
然後她拿著熄了火星的半截煙站起身來,問安卜最後一句:“鬧掰了嗎?”
“沒有。”安卜說得還是乾脆,“我不會同意,不過我需要冷靜冷靜。”
施纖纖給安卜豎了豎大拇指,她完全看不懂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問了,最後只交代安卜一句,“有問題就解決,別影響我們的任務就行。”
安卜轉身往宿舍走,“你這當了領導就這麼緊張可不行,自己的人都不相信了?”
施纖纖懶得理他,就他們這一個個的,怎麼相信?她跟著安卜走到他宿遷前,抬著聲音就往裡面叫了一句,“昌傑明,出來!”
昌傑明在裡面聽到施纖纖叫他,二話不說跑出來。毫無意外的,他手上也夾著一根菸。
施纖纖盯著他,微微彎腰把他手指間夾著的煙拿下來,訓一句,“能學點好的麼?”
昌傑明看看被施纖纖拿過去的煙,又看看施纖纖的臉,很沒脾氣地回一句,“是方順給我們派的,不抽浪費了……”
施纖纖懶得理他,拿著兩根菸就走了。
回到宿舍裡,發現蔣珂呼吸均勻已經睡著了。她把昌傑明那根菸掐了,一起扔進垃圾桶裡,便翻出筆記本來,坐在寫字檯邊記錄今天的事情,然後一條條羅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所有事都記住本子上,翻看一下就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