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她低低頭; 低聲繼續自己的話; “我是為你好。”
安卜不知道她兜兜轉轉地在說什麼; 他根本抓不到重點; 所以直接問她:“你是不是又要過河拆橋; 跟我撇清關係?”
蔣珂覺得是也不是,她自己也表達不清。本來她覺得可以說得很明白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就跟他說不到一起去。其實也正常,安卜的想法就在結婚那條線上,而她的想法就是萬一結不了婚怎麼辦,不是她在坑他嗎?他越是認死理,蔣珂就越是覺得自己跟他走下去可能就是在坑他。
蔣珂不說話,安卜自然就當她預設了,他咬咬下唇,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然後他用低沉又滿是力氣的語氣開口說:“你想甩了我,門都沒有。不可能的,我這輩子都不會答應。”
說完不想再站著跟蔣珂掰扯,他伸手拉上蔣珂的手腕,打算拉她回宿舍。他現在很暴躁,他要回去靜靜。
而蔣珂在被他拉著走了兩步後,就突然語氣鏗鏘像是用了所有的力氣說了一句:“我喜歡你!”
安卜停下步子轉頭看她,她氣息不穩,胸口不斷起伏,然後好像攢足了氣一般,抬頭看向安卜,字字清晰,“我願意跟你往下走,喜歡和你談戀愛。但是如果到時候你爸媽需要我犧牲跳舞安心做你家的媳婦,擦地做飯洗衣服生孩子,我不會嫁給你。如果我在文工團爭取到了機會可以調回北京,可以入總政歌舞團,我不會為你留在南京。如果……”
“別說了。”安卜低聲打斷她的話。
蔣珂還是呼吸不暢,胸口起伏得厲害,繼續往下說:“如果最後出現要我在跳舞和你之間做選擇這種情況,我不會選擇你。”
“蔣可兒!別說了!”安卜這次幾乎是咬牙切齒了,聲音也重起來。
他撂開蔣珂的手腕,轉回頭去站著忍情緒。他他媽這輩子就沒這麼委屈過,被一個女人搞得這麼委屈,根本不是他安卜的風格。他邁開步子往前走,每一步都帶著情緒發洩的味道。
蔣珂站在原地看著他,看著他一步兩步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也委屈起來,扁著嘴眼睛裡全是眼淚。
安卜終究還是做不出把她一個人丟下,讓她一個人走回招待所這種事,他走出了十來步以後,還是放下了自己的尊嚴,轉身回到蔣珂面前,拉起她的手腕回招待所。
他看到蔣珂委屈,眼睛裡的眼淚還時不時往下掉,也生不出脾氣了。
他一邊拉著蔣珂往前走一邊,一邊說她:“你哭個屁,神經病。”
蔣珂就是哭,也罵他,“你才是神經病。”
安卜不讓她,“你見過我爸媽了嗎?就知道他們要你做家庭主婦?現在沒結婚我都不跟他們一起住,結婚後會跟他們一起住?我要跟你結婚,是要把你帶回家做僕人嗎?擦地做飯洗衣服,你願意做我讓你做嗎?”
說到這他突然停下步子來,轉身看著蔣珂,半晌輕聲說:“你要回北京,我跟你來北京。”
而他最後一句話出口的時候,蔣珂瞬間淚水決堤,哭成了一個傻逼。她抬手擦眼淚,一邊哭還一邊忍,但根本忍不住。
安卜上來給她擦眼淚,完全沒有溫柔的模樣,在她臉上亂揉,語氣又開始兇起來,“還哭!你自己說你是不是神經病?”
蔣珂一邊哭一邊吸鼻子回罵他,“你才是神經病!兇你妹兇!”
安卜聽不懂,捧著她的臉突然前後晃了一下,“又說什麼鳥語?”
蔣珂被他晃得站不穩,伸手胡亂打他一下,“放開我。”
安卜捧著她的臉又認真看了一氣,然後放開她,拉起她的手腕往招待所回。在出了衚衕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在快要到招待所的時候,安卜放開蔣珂的手腕,兩個人並肩一起進招待所。
把蔣珂送到房間門外時,他臉上還是掛著微笑的。看著蔣珂開門往房間裡去,還輕聲囑咐了她一句,“別想太多,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跳舞。”
但在蔣珂進門後門板徹底合上時,他臉上的微笑便再也掛不住。沒了微笑,表情微冷,眸子裡有冰。
他不在意麼?他每一個字都記住了,哪怕想起一個字,心臟那裡都跟刀子扎一般疼。
安卜回去後就洗漱了一番脫衣服躺在了床上,沒有睡意,連暴躁都沒有。昌傑明回來的時候,他也沒理昌傑明。昌傑明在房間裡來回走,叭叭說一堆話,他一句都沒聽見。
然後他一夜沒睡,第二天起來用冰冷的涼水洗臉,裝著心裡什麼事都沒有。
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