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階梯的安卜。
安卜回頭看她,施纖纖轉身從自己宿舍去的時候,也愣一下。
蔣珂看著安卜,雨衣袖子上的雨水淌到安卜的雨衣袖子上,跟他說:“我有話問你。”
施纖纖看看安卜又看看蔣珂,回過來小聲囑咐了一句,“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們兩個自己注意。”
蔣珂衝施纖纖點點頭,拉著安卜去沒人的地方。她也不耽誤時間,看著他就問:“這個被抓住的趙參謀,是不是去年拉練那天晚上,我們撞到的那個?”
安卜不關心葉湘的事情,但這個事他確實還真知道。因為都是幹部子弟,多多少少都瞭解,那晚貓在松樹後面,他就知道那個趙參謀是誰。
所以他向蔣珂點點頭,應一聲,“是的。”
蔣珂聽安卜這麼說,脊背發涼,手心裡也全是冷汗。事情發生的熱乎頭上,大部分人都是靠著情緒和身在其中的感覺給出本能反應,而很少理性地去分析事情本身,或者能理智地關注到一些被忽視掉的細節。現在事情過去了,冷靜下來了,合理不合理的似乎也都一下子展現在了眼前。
蔣珂聽安卜說完,沒再給他任何反應,轉身就往營房跑,一路跑回宿舍。到宿舍推開門,於怡姍和劉蘭翠還沒回來,葉湘的床鋪已經空了。能帶走的東西都被她帶走了,而不能帶的,也都扔掉了。
蔣珂努力壓著自己急促的呼吸去看架子上每一個人的臉盆,現在只剩她和於怡姍和劉蘭翠三個人的。她盯著於怡姍牙缸裡的牙膏,伸手拿出來,然後又把劉蘭翠的牙膏從牙缸裡拿出來,涼氣從心底直躥到指尖……
第76章
在事情沒發展到這麼嚴重之前; 所有人都把葉湘被人擠牙這事膏當成是宿舍裡小到不能再小的一件事情。因為這種事情也不是就發生過在蔣珂這一個宿舍裡; 有過分的人; 為了佔這點小便宜,誰的牙膏都擠,逮著誰的擠誰的。這種事情抓不到證據;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 抱怨兩句就算了。反正擠牙膏的人厚臉皮; 人家抱怨的話聽見沒聽見也都當無所謂。
而葉湘和劉蘭翠的事情就壞在; 葉湘指名道姓就說是劉蘭翠擠的,也不管自己冤沒冤枉好人。而劉蘭翠一直自卑又自尊; 忍受不了被汙衊人品有問題; 才會產生報復心理發生捉姦這件事。
當時葉湘抱怨牙膏被人擠了的時候; 證據是自己擠牙膏一直是很規整地從尾巴上一點點往上擠。但是她並沒有拿這個做劉蘭翠擠她牙膏的證據,只是在牙膏被擠後; 主觀臆斷就是劉蘭翠乾的。
葉湘那晚說到這個,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 因為事情本身就是小事; 所以也沒太往心上放。第二天也就蔣珂稍微有意識地掃了一下她們宿舍人杯子裡的牙膏; 當時隨便掃兩眼看了的結果是; 葉湘、劉蘭翠和於怡姍都有點強迫症的方式; 只有她自己是那種不管哪裡,上手擠一下就是了的磕磣擠牙膏方式。她為了不引火上身; 自然就沒提起這個。如果這個能作為證據; 那麼擠牙膏的人就是她了。
而現在拿在她手裡的兩管牙膏; 為什麼讓她心底發寒指尖冒寒氣,是因為劉蘭翠的還是那種強迫症的方式,尾巴上一點不留。因為牙膏皮是鋁製的,和幾十年後的材質不一樣,劉蘭翠用掉一點牙膏就會直接把尾巴捲起來壓死,因為這樣可以做到最大程度上的節省。而於怡姍的,現在的牙膏並不是強迫症的擠牙膏方式,坑坑窪窪的這一下那一下。
蔣珂想,擠牙膏事件是從時候結束的——是葉湘和劉蘭翠打起來以後。
自從那天她們打完架,事情被周老師壓下去,從第二天開始,葉湘就再也沒有說過有人動她東西。所以她也就更加肯定是劉蘭翠做的,然後繼續在背後抹黑她。
這些事情一步推一步,沒身涉其中的人都沒太多的心思去管,也不知道當事人都是什麼心理狀態。並且,因為事情被處理過有了結果,兩個人也都做了深刻的自我檢討,所以大家理所當然認為事情應該會慢慢平息結束,結果誰都沒想到,劉蘭翠會做出這種事。
蔣珂想了那麼多久,又確定了和葉湘發生關係的趙參謀就是追求於怡姍的那個趙參謀,現在又看到了於怡姍的牙膏,不懷疑她是不可能的,心底不生寒意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一切都是於怡姍操控的,那就太可怕了,她不自覺想起各大社會新聞裡給舍友下藥的人,只覺得人心要是黑起來,足夠人驚悚,比說這個宿舍鬧鬼還讓人脊背發寒。
鬼還看不見,而人,就在她們中間。
四月份那會她從北京一回來就好奇於怡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