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彈琴的,就要把琴當做生命一樣愛護嘛,你說是不是?”
安卜吸口氣,應聲,“是。”
昌傑明在最拐角的地方笑,他知道安卜不對勁。然後他一笑,帶得整個樂隊的人都在笑。
舞蹈隊在毯子這邊練功,也都往樂隊看過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著笑。
但蔣珂始終沒有轉過頭去,和她一樣不理會這熱鬧的還有鄭小瑤。一整個上午都在拼命練功,彷彿要把自己泡死在汗水裡。
也就是這時候,劉蘭翠累了來長凳上坐著休息。她看別人笑也跟著笑了一會,雖然也不知道大家都在笑什麼。她坐到蔣珂身邊的時候還伸頭往樂隊那邊看了看,問蔣珂:“都在笑什麼啊?”
蔣珂搖搖頭,保持姿勢不變,“不知道呢。”
劉蘭翠這也就沒再關心這個事,然後問蔣珂入團的事情,說:“可兒,你是怎麼每天都搶到打掃排練廳的啊?我今早起那麼早,還是有人在我前面。然後我就打掃了一點點,汗都沒出。”
蔣珂現在當然知道這件事是安卜幫她的,劉蘭翠單純不知道,其實很多人心裡都跟明鏡似的,要不然她也不能每天都能打掃到。但就算別人都知道,她也不會光明正大說這個,便隨便敷衍了一下劉蘭翠,然後說:“還可以做別的嘛,打掃廁所啊,打掃豬圈啊,去舞美隊幫整理東西做東西啊……”說到這裡她發現,這也是安卜告訴她的,然後她小聲,“反正哪裡需要你就去哪裡嘛。”
劉蘭翠想想也是,慢慢地點兩下頭。蔣珂看著她,又說:“也別想得太功利了,天天就想著怎麼搶這些,搶不著自己心裡還不舒服。組織是我們每一個人的組織,我們有義務也有責任為組織貢獻我們自己微薄的力量,哪裡需要就去哪裡。只要能為組織分擔事情,我們就該感到開心榮耀。然後時間長了,領導也會看到我們的努力的。”
劉蘭翠聽了這話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她還沒再接著說出話來,葉湘拿著毛巾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忽然說一句:“你還真信啊?傻不傻?”
劉蘭翠聽她說話,回頭看她一眼,“可兒說得很對啊,我們要做對組織忠誠,然後做對社會對人民都有用的人啊。”
葉湘拿著毛巾擦汗,“你就是沒有分辨能力,說你是鄉下來的你還不高興。”
說她是鄉下來的劉蘭翠確實不怎麼高興,但每次被說,她也都是默默地不出聲。
蔣珂沒怎麼跟她們三個在一起,不知道她們三個在一起時候的相處方式。她聽葉湘話說得不好聽,又諷刺她又諷刺劉蘭翠,自己剛好又在生理期脾氣很炸,便沒好氣看著她問了句:“鄉下來的怎麼了?”
葉湘被她問得一愣,停了停手裡的毛巾,看著蔣珂就說:“我說蘭翠又沒說你,本來就是事實好不啦,被人哄出去賣了還幫人數錢呢。你該佔的好處都佔了,一進文工團就跟兩大幹事混得透熟,三個月就入了團了。然後回過頭跟蘭翠說不要有功利心,做個默默為組織奉獻的人。你自己怎麼不默默無聞呀,不是把人當傻子是什麼?”
葉湘說話聲音不大,她音色本來就有南方人的軟糯,拉著柔柔的尾音,沒有一句帶著□□味。但這話不好聽呀,蔣珂看著她,沒跟她吵這話,突然說了句:“葉湘我跟你打賭,你遲早要被組織拋棄!”
葉湘聽這話就不高興了,瞪眼看著蔣珂,生氣也生得嬌軟沒有氣勢,反問蔣珂,“蔣珂你什麼意思呀?”
蔣珂轉過頭來抱著肚子坐著,“我就這意思,不信我們等著看。”
葉湘氣得胸口起伏,把毛巾往凳子上一扔,氣鼓著繼續練功去了。
她一走蔣珂就坐著嘀咕了一句,“看不懂。”
劉蘭翠這會兒還坐在蔣珂旁邊,她誰都不敢得罪,要做和事佬,便開口跟蔣珂說:“可兒你不用為我跟葉湘鬧不愉快的,我都習慣了。”
蔣珂把肚子抱得更緊些,腰弓著,看著毯子上練功的男男女女,“我也不是都為了你,就是聽了生氣。我來例假了,脾氣不好。”
劉蘭翠看看她,抿抿唇,“那我去練功了,你好好休息。”
那邊葉湘一回到於怡姍旁邊,於怡姍就看出了她臉色不對。剛才她和劉蘭翠並蔣珂在長凳上坐著,她也瞄了兩眼,感覺出三個人好像不愉快,這會兒便問葉湘,“怎麼了?吵架了?”
葉湘沒好氣,但還是壓著情緒問了句:“聽到了嘛?”
“沒有啊。”於怡姍看著她,“聽不到,就是看你們好像不愉快。”
葉湘悶著聲音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