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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珂甩開他以後自己往前走,一邊走一邊低著頭悶聲哭。腳下被樹根絆了一下,險些摔趴在地上。安卜及時從後面抓住她的胳膊拽住了她; 把她拉起來。
蔣珂這就邁不開步子了; 在安卜還沒全然鬆開她胳膊的時候; 她轉身一把抱住了安卜,然後在他懷裡哭起來,把臉埋在他懷裡嘀嘀咕咕地說:“我不信,你肯定騙我的。我是覺得你一直敷衍我,太生氣了,才會說那樣的話。我不想分手,你不想結婚,我不逼你就是了。到底出什麼問題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安卜見不得她這樣,把她往懷裡抱。很想說,眼淚抿進唇間有鹹味,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蔣珂在他懷裡哭了一陣,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她見安卜一直沒反應,自己便從他懷裡出來,轉身又繼續往前走。眼淚汩汩往外冒,她不抬手擦,任流進嘴角脖間,讓風吹乾,也不再回頭。
她一直走回營房,上樓回宿舍,到宿舍什麼都不管,拉開被子往床上一趴,把臉埋進枕頭裡不再動。
一夜失眠,蔣珂還是接受不了分手這件事。雖然並不顯得很突然,雖然她早就看出來安卜在敷衍她,可是她就是接受不了分手。她想不通在一起那麼久,為什麼還會分手。早就準備好要過一輩子的,心裡一點準備都沒有,結果卻是走到分手這個結局。又想憑什麼他要分手就分手,憑什麼?
她接受不了,她還是要找安卜問明白。她自己想不明白,想不通,接受不了。
但是從第二天開始,安卜就沒再來團裡。他是一直在家,還是在哪裡,蔣珂不知道,她也不敢往他家裡找去。於是失魂落魄幾天,幹什麼都心不在焉。
施纖纖知道了,為她找去安卜家裡,劈頭蓋臉就問他:“你什麼意思?你說在跳舞之前不讓她分心,我就答應你幫你瞞她了。結果倒好,你跟她在這時候跟她鬧分手。”
安卜往椅子上坐著去,並不說話。又被施纖纖數落了一通後,他才開口:“你好好安慰安慰她,不用為我這種人渣難過,不值得。”
施纖纖生氣,“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
施纖纖發覺說不通,摔門而出。只能回去盡力安慰蔣珂,把安卜罵得一無是處。
蔣珂知道她去見了安卜了,便抓著她的手求她,“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
施纖纖看著蔣珂那樣,並不敢說在安卜說的不想管他們之間破事的話,只得跟她說:“可兒,你能冷靜嗎?你冷靜一點。先把心思放在比賽上,等比賽結束再說,好不好?”
蔣珂看著施纖纖的眼睛,突然從心底裡生出真正的無望感來。然後她用了幾天的時間怎麼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之後她便把自己泡在練功房,和周老師討厭新舞的各種細節和問題,強迫自己只想新舞蹈的事情。
總政的調令是在比賽的前幾天下來的,政委找到施纖纖,把調令通知書交到她手裡,跟她說:“兩邊都開了會,全部商討過了,一層層批下來的,各部門也都簽了字。之前蔣珂的事都是安卜管的,他現在忙轉業,囑咐我交給你。你告訴蔣珂吧,等比賽結束,讓她收拾收拾,回北京去報到。至於個人資料檔案的事情,我們這邊會幫她轉過去,不用她一個部門一個部門地跑。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啊,讓她去了總政一定要繼續好好跳舞。”
說到這裡,政委又感慨,跟施纖纖繼續說:“她命好,在這時候被總政挑過去,時機剛剛好。你看我們的文工團,就快成散沙了,一個月也沒幾場表演。說出來還怕渙散人心,但也得面對,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不是得裁員就是得撤銷。她要等到那時候,想跳舞都沒地方去。”
施纖纖拿著蔣珂的調令通知書,覺得沉甸甸的。她到這會兒也才切身感受到,這對於蔣珂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情。現在文工團什麼情況確實大家都看著呢,根本不知道能撐多久。就連她自己最近也在考慮轉業的事情,想調去政府機關的宣傳部或者文化部。她是黨員幹部,轉業之後可以直接做科員,不需要從辦事員幹起。如果蔣珂沒有這張調令書,或者她為了跟安卜結婚留下來,那她的未來就徹底糊了。
施纖纖拿著調令書出政委的辦公室,並沒有立即就轉交到蔣珂的手裡。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咬牙閉眼,打算幫安卜繼續瞞下去。讓蔣珂沒有任何顧慮地回北京,去過屬於她的生活,不要再為沒有意義的事浪費自己的時間。到了北京,更好的地方更好的平臺,她會遇到合適她的,能幫助她進步又照顧她一輩子的人。
施纖纖收著調令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