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不用人提醒便是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蕭無淵身上。
蕭無淵環顧四周,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威嚴而不失親切:“歡迎諸位來到此地,我是蕭無淵,忝任武林盟主,如今已有二十個年頭。多虧各位鼎力相處,我才能勉強勝任這一重擔。今日是四年一屆的武林大會,我已老了,如今該是年輕人的天下,今日我正式宣佈卸下武林盟主這一職責,明日擂臺賽上勝出之人,便是下一屆的武林盟主。”
下方一陣叫好聲,趙以瀾掃了一圈,很多人臉上帶著期盼興奮之色,大概是認為自己也有一爭之力吧。
蕭無淵接下來說了些武林最近發生的大事,以及相對應的處理,一些事趙以瀾沒聽過,另一些麼……她不但全程參與了,還是她一力推動的,比如說露華山莊甘泉的事,飛燕閣閣主更新換代的事……看到那麼多人都在瞎猜柳真真怎麼會死的,她就有種隱秘的優越感,在場之人中,她可是唯一完整知道真相的,舒斷念雖然知道得也多,但絕對比不過她。
說著說著,也不知怎麼的就說到了百曉生身上,趙以瀾一聽提到自己了,而蕭無淵也回頭來看她,她只得站起身,衝眾人儒雅地微笑,再坐回去。
可還沒等她坐穩,下方有人忽然站起來道:“什麼神算,根本就是浪得虛名!”
在這一場和諧的開幕式之中,這個聲音顯得十分突兀,趙以瀾屁股還沒坐穩,就循聲望了過去。
說話的人是個長著滿臉絡腮鬍的大漢,大約三四十歲,他身邊正有人拉扯他的衣袖,可他皺著眉頭甩開了同伴的拉扯,一臉鄙夷地瞪著趙以瀾。
蕭無淵還在臺上,聞言也是有些尷尬,但出事情必須要解決,他一個武林盟主避無可避,只能開口問道:“不知閣下是?”
“我叫田通,野狼谷的谷主。”大漢大聲說道,一點兒都沒有因為武林盟主的出聲而顯出半分怯懦來。
“田穀主,我想你跟百曉生先生間似有誤會……”蕭無淵打圓場。
趙以瀾坐在那兒懶得動,沒有親自見過她本事的人總會有所懷疑的,信的人信就好了,不信的人她也沒辦法。不過,野狼谷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裡聽過……
“沒有誤會!這就是個招搖撞騙的騙子!”田通憤怒地說。
“田穀主,慎言。”沒等蕭無淵繼續打圓場,一旁共同出席的承辦方顧志謙不樂意了,他站起身盯著田通直言道,“我先父的遺骸正是先生找出來的,若非先生神機妙算,我還不知何時才能找到我父遺骸盡孝。田穀主,你懷疑先生,便是在懷疑我與他串通好了欺騙世人麼?”
如今,向百曉生提問,是要透過通泰錢莊的,因此確實有流言說所謂的神算不過是顧志謙造出來的一個傀儡,這世上哪來什麼神算。但這畢竟是流言,以顧志謙承辦每一屆武林大會而獲得的江湖地位,還沒有誰敢當著他的面說這種話。畢竟顧志謙跟蕭無淵也算合作了那麼多年,關係還是不錯的。
田通雖然是個粗鄙大漢,也不至於那麼魯莽亂說話,但他還是說道:“或許是巧合呢?總之那百曉生名不副實,若說他是什麼神算,我第一個不服!”
“先生的本事,又豈是你一句不服便能汙衊的?”顧志謙也跟田通槓上了,冷笑道,“誰懷疑先生,便是跟我顧志謙為敵!”
他這話已經說得很重了,誰又願意跟首富為敵呢?更何況這首富跟武林盟主關係又還不錯,即便蕭無淵表面公正,可誰知道暗地裡會不會做點小動作?那些有好處的事,只要他一句話就能將他看不順眼的人漏掉了啊!
旁人或許還不懂顧志謙為何如此袒護百曉生,可身為他兒子和親歷者的顧許很清楚,先是找到了他爺爺的遺骸,接著又從明德公主那兒將他爹保了出來,百曉生對他家來說是恩人,不但他爹願意力保百曉生,即便曾經認為百曉生是個騙子的他自己也打從心底裡不願意聽到旁人汙衊百曉生。
看到顧志謙如此維護自己,趙以瀾還是有些感動的。昨夜得知顧志謙是天煞樓樓主時,她挺震驚,隱約覺得顧志謙隱藏得真好,這兩副面孔,跟她相比也不遑多讓了。可如今看來,或許身為江南首富的顧志謙才是真正的他,天煞樓樓主不過是他的一個不得不為之的身份,為了報答她,他竟然動用了天煞樓樓主的特權,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天煞令……
趙以瀾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看向田通,微微一笑道:“田穀主,鄙人自認並未得罪你,不知你為何堅稱鄙人是騙子?”
田通見他所批判的百曉生終於出頭了,雙眼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