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有見過這麼纏人的人,惱得抬起手中佩劍,長劍出鞘三分之一,鋒利的劍刃似冒著寒光,他目光冰涼:“你若再多問,便別怪我不客氣了。”
趙以瀾瑟縮了一下,頂著羅銳那彷彿要殺人的目光固執地說:“我又沒有做什麼違背律法之事,小哥哥你何必那麼兇呢?你家公子肯定不贊同你仗勢欺人欺負我這樣的小老百姓的。”
羅銳感覺自己要氣瘋了,這女人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小老百姓,小老百姓看到他手裡的劍早閉嘴有多遠逃多遠了,哪裡像她一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結果膽子大得出奇。他倒是奇怪了,就憑她這不怕死的性格,怎麼就安然活到如今的?
“你滾不滾?”羅銳也不跟趙以瀾講理,直接下最後通牒。
趙以瀾見羅銳真怒了,雖心有不甘,可到底不敢繼續招惹他,只得一臉遺憾地說:“好吧,我這便滾了。……小哥哥,臨走前你真不能告訴我詹公子是不是好人?不用多說,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你!”羅銳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
偏偏這時候,馬車裡傳來個聲音:“他是個好人。”
趙以瀾心中一喜,果然還是魏霖好啊,多幹脆,不像是羅銳,明明一句話就能打發掉她,偏偏故弄玄虛跟她嘮叨那麼久。
“多謝公子,有公子的話,我便放心了!”趙以瀾說完,又看向羅銳,幾乎用口型小聲道,“小哥哥,你要多學學你家公子。”
然後她便丟下氣得七竅生煙的羅銳,懷揣三百兩銀票,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主子,這個女子真的很可疑。”羅銳走到馬車邊低聲回道,“她實在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羅銳雖被對方氣得想殺人,但也沒有失去理智。她對外的身份說是繡娘,可她那種處事方式,卻又像是江湖兒女,實在詭異。
“我知道。”馬車中傳來魏霖那略顯疲憊的聲音,若不是因為這個繡娘看起來並不普通,他又怎麼會從她身上看到以瀾的影子呢?
“那……”羅銳心裡已經在想該怎麼將人抓回來怎麼從她嘴裡問出點什麼了。
然而魏霖的話卻出乎他的意料:“不用管她。詹文繹的事都調查清楚了麼?”
羅銳忙正色道:“是,主子。詹文繹先前在文華書院讀書,因家裡母親病重,才會休學在家。他在書院做的文章我已找府中上官先生看過,先生說,他的文章看起來樸實無華,實則內含乾坤,似是心懷天下,對朝局的見解雖略顯稚嫩,但也偶有銳利之見。上官先生說,此人將來必將大有作為。而按他周圍鄰里所說來看,他極重孝道,待人溫和,前些日子為了母親的病四處奔波,因將自己所寫話本賣給一間書肆,才得了銀子為母親治病。”
魏霖沉默片刻道:“繼續盯著他,再查查季家。”
“是,主子。”羅銳應道。作為最先跟著魏霖的一批人,羅銳很清楚魏霖的處境有多麼艱難,即便是皇太孫的身份,他的勢力也太過弱小,而朝堂之中那些老狐狸,可沒有那麼早就站隊,因此如今魏霖便是抓住任何機會發展自己的勢力,就比如這個叫詹文繹的書生,魏霖便是看中他的潛力,準備早早就收入麾下,將來或是一份助力。只是在收人之前,總要看看這人的底細。
馬車緩緩駛出這條街巷,羅銳似是想起件事,說道:“殿下,蕭無淵五十五大壽的請帖我已拿到了一份,我們可要前去?”
如今魏霖皇太孫的位置是岌岌可危,朝堂上的人指望不上,他便試著結交江湖人,將來總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發揮作用。
“自然要去。”魏霖低沉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
眼見著時間不早,趙以瀾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上,這才出門後扮做趙昊的模樣,先找牙行在安靜的街市買了間小院子,又買了兩個丫鬟,兩個小廝,再請了個識字的人當他的管家。等先期準備都做好之後,她又開始置辦聘禮。如此花了兩日時間,趙以瀾將一切準備妥當,便帶著人浩浩蕩蕩來到了季府。
趙以瀾的到來,令季府的門房一陣吃驚,還以為有人要打上門來了呢,聽趙以瀾說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之後,他連忙小跑著回去通知季孟巖,不一會兒,趙以瀾就被請入了季府會客廳,季孟巖正在裡頭等著她。
“季老爺,我冒昧前來,還請季老爺看在我一片誠心的份上,能原諒則個。”趙以瀾笑容滿面地說。
季孟巖聽說這個自稱趙昊的人來時還帶了長長一排聘禮,倒是對他有些客氣:“不知趙公子來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