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糞蛋說是朱來富說的,說朱來富砍他的時候說的。”二丫道。
陳二想到以朱秀月的秉性,這種事她幹得出來,一來她恨原主,要讓原主絕後,讓原主飽受風言風語受煎熬。二來可以把住原主的工資,一旦原主有了兒子,以他想兒子的瘋狂勁,有了兒子,肯定會有私心,不會像原來那樣孝敬她。
“朱家人有去嗎?怎麼說?”
“舅公去了,也承認糞蛋是爹的兒子,而七丫是他的孫女。”
“為啥?”劉二打算考考兩個丫頭。
三丫望著二丫,二丫想想道:“因為舅公不想表叔背上賊名,而且是跟外村的人一起偷村裡的糧種,偷公家的東西,懲罰很重,說不定會坐牢。聽說當時抓住表叔砍糞蛋,可他自己不承認,他說他自己明明在睡覺,不知道怎麼會到這裡。舅公趕來說表叔這是夢遊症,是一種病,發生了什麼事,表叔自己也不知道。”
“你們信嗎?”
“我才不信呢。”三丫哼一聲道,“不過有人信呢,這種話也只有那些笨蛋才信。”
“在家裡說說就算了,在外面不準這樣說。”三丫的性子又直又硬,要時不時地敲打幾句。
“爹,我們把糞蛋接回來吧?”三丫急著要讓朱秀月看看,虧她平時還有臉罵她們是晦氣,唆使爹打晦氣。
“他現在怎麼樣?”陳二看著二丫問。
“我們去看過了,九爺爺給他上了藥,九奶奶在照顧他。”
“行,你九爺爺懂醫,先待在那裡也好。” 陳二想著先把朱秀月解決掉再說,“七丫回朱家了?”
“爹,我們可以把七丫接到我們家不?”六丫小聲地道。
“爹,我不同意!朱家人都是壞人……”
陳二真想打這個嘴快的丫頭一下,他可是想把七丫接回來的,多個閨女多座金山,好多的事兒。
“別胡說,奶也是朱家人。”二丫扯著三丫的衣角,“爹,三丫小不懂事,亂說的。”
“她說的沒錯,朱家人都是壞人!”陳二點頭道,不顧她們一臉驚異,轉了話題,“你們洪六叔呢?我記得我暈過去前看到他。”
“洪叔見你和奶暈過去,就去叫了九爺爺來,剛好我們也在九爺爺那裡就一起回來了。洪叔聽九爺爺說你和奶沒事,他就走了。九爺爺急著回去照顧弟弟,跟著一起走了。”
陳二一臉呆滯,朱秀月命真大,撞牆都撞不死,真是禍害遺千年。
大丫他們以為爹在擔心奶,急忙道:“爹,奶沒事,只是昏過去。九爺爺說了等會就能醒。”
沒死也好,也不用他賠命。
只是心裡總覺得不痛快,像朱秀月這樣喪盡天良殺過人的人,怎麼能不死呢?老天爺咋就給她一條活路,還讓她活到這麼大的歲數?
然而他就只能這樣恨恨地咒罵朱秀月幾句,真讓他舉刀去殺人,他就覺得手軟渾身無力。
膽小,其實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膽小,幹不了殺人越貨的買賣,也只能乾乾賣閨女的買賣。
可任人欺負不還手,也不是他的個性。
這裡有大隊幹部,有公社,有治保主任,有公安局。
他要告狀,控告朱秀月殺人!讓公安局把她槍決了!
“大丫,你去把大隊長和治保主任請來。朱秀月要殺我!”
“朱秀月不是我的親孃,也不是你們的奶奶。”
六個丫頭聽到陳二的話先是憤怒,接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朱秀月那麼對待她們,所有的解釋不能的事情一霎間有了答案。
四丫頭一個道,“爹,我去喊大隊長他們。”說完,她一溜煙地跑了。
“大丫,知道自己錯了嗎?”陳二黑著一張臉。
“爹,不怪大姐。大姐也是擔心家裡錢不夠花,捨不得工分。”二丫道,“大姐想把錢留給爹補身體。”
“大丫,爹知道你孝順。也知道這個家有半個是你在支撐。村裡也沒有那家的姑娘像你這樣,拼命掙著全工分,下了工回來還要操心一家子的吃喝。之前是爹不對,把生活重擔壓在你身上。可是,你快要去上班了,一個月有三十五塊錢,難道這錢還不夠給爹每天吃兩個蛋?不夠你們幾姊妹吃喝?”
“大丫,你知道不知道你差點害了自己,也害了你兩個妹妹。萬一你們遇上的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怎麼辦?萬一那些人把你們三個弄了出去,把你們賣到深山去或是把你們當到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怎麼辦?大丫,你說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