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水紅也跟了出去。不過她立馬發現氣氛不對,就又退後了,以免被颱風尾掃到。當然,為了滿足好奇心,她隔著一堵牆偷聽,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本就心驚膽戰,再加上老夫人一聲吼,水紅出來的時候,膝蓋都在抖。“老夫人!”她一說話就跪了下去,“真的不是婢子說出去的!婢子也想要自己脖子上的腦袋呢!”
老夫人正準備動手揍人,聞言頓住了。是呀,是水紅下的毒,那水紅怎麼可能對元光耀自首?她想了一想,腦袋總算靈光了一回:“這事,除了在場的,還有誰知道?”
水紅心裡咯噔一跳。“……張夫人。”她弱弱道。
“……什麼?”不光是老夫人,元光宗和黃素都被嚇了一跳。苦主自己知道?這事兒還怎麼了得?
眾人的視線毫無疑問地匯聚到了元光進身上。元光進見已經搪塞不過去,便洩氣地點頭:“是我告訴婉之的。”
其他三人差點沒被氣暈過去。這是親兒子親弟弟嗎?簡直就是恨不得他們死的豬隊友啊!
“但這事肯定不是婉之乾的!”元光進立刻指天發誓,“婉之都知道快一年了,要說也不是現在說!”
一聽時間,老夫人就更想暈過去了。“合著是我前腳剛說漏嘴,你後腳就去告訴你媳婦了?”她顫巍巍地指著小兒子,“行啊你,長能耐了!人家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怎麼我是個兒子也這樣!”
“反正肯定不是婉之!”元光進低下頭,一口咬定。
元光宗好容易把一口氣喘勻,再想想,發現張婉之的機率確實很小。就和元光進說的那樣,張婉之那逆來順受的模樣,要說早說了,還能忍到現在?“那到底是誰?”他厲聲問,朝著水紅的方向,“還有誰知道?”
“還有……還有……”水紅有點卡殼。她有一種預感,要是說不出可疑的人選,那背黑鍋的一定是她。忽而,她靈光一閃。“還有江婆!”她喊了出來,“月例下來的時候,她總偷偷瞧單子,也幫著分東西!”
有毒的茶葉,正在月例清單中。再加上江婆兩天前剛被硬性架到了別院,說被人撬開了嘴,時間上也吻合。
“一個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老夫人牙都疼了。水碧的賬本沒燒掉,江婆又把他們賣了!
元光宗一臉陰沉。江婆要是在這裡,他一定讓人打爛那張大嘴巴。只可惜不在……“等等,”他忽而想到另一件事,微微眯起了眼睛,“剛才阿兄還說,六娘出了疹子?”
接收到那種怒氣勃發的眼神,黃素嚇了一跳,不敢再拿喬,急忙道:“是有這件事。不過,已經大概有倆月了吧。”
“兩個月?”元光宗重複了一遍。他覺得這時間有點熟悉,又有點巧合,卻不知道點在哪裡。
但黃素把後面的上揚語氣理解成了質疑,急忙繼續解釋:“差不多兩個月……不對,比兩個月多!我想起來了,就在晚姐兒得水痘的前半個月!”
元光宗的眉頭更緊地蹙在了一起。他好像要抓到了什麼,又差那麼一點……
“六娘得了疹子?我怎麼不知道?”打破沉默的人是元光進。
其實他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因為他從不關心這些。但他這麼一說,老夫人也發現了不對。“老三說得對,”她疑惑道,“我也只知道六娘病了,為什麼老大會清楚地知道六娘出了疹子?”
疹子……水痘……半個月……
這幾個關鍵詞在元光宗腦袋裡繞了一圈,臉頓時就青了,氣的。“晚姐兒的水痘……”他道,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樣,“是那個婆娘乾的!”
一言驚醒夢中人,在場所有人都悟了。
“你是說,六娘得的是水痘,但我們全都沒發現?”黃素道,一半是對節夫人毒辣的震驚,另一半是和自己猜測對上的恍然。“這麼說起來,六娘得病前幾天正好是三月三,節夫人確實帶了她和四郎出去看熱鬧。過節時人多口雜,身上沾了什麼髒東西回來也是有可能的……”
原來,元非晚莫名得了的水痘,真是節夫人做的?
“很好,很好!”老夫人剛才氣得手抖,現在奔向另一種極端——又不抖了。不僅不抖,還直爆青筋。“我都不敢做的事,她做了!不僅做了,還被找上門來!真是好膽子啊,哈!”說著,她就下了榻,目標明確,直衝房門。“那小賤蹄子,看我不打死她!”
自從看見元光耀帶人從院子裡穿過後,節夫人就一直在豎著耳朵偷聽外面的動靜。奈何她是側室,住的位置離正房有些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