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沒人敢惹事啊!水碧趕緊搖頭。“沒有,只是……”她猶豫地望著元非晚,“您注意到窗外了嗎?”
“嗯?”乍一聽,元非晚很是莫名其妙。
這座木樓造得很規矩,符合建築修建在山南水北的一般規律。南面臨河,光線又好,書房自然都靠這一側,窗戶也是。從裡向外望去,窗框就像畫框,依次呈現一年裡的美好景緻。
所以,看看窗外挺正常的,但也不是必須吧?
難道是怕她看太久、眼睛太累?可語氣聽起來也不太像啊?
元非晚側頭去看,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躍入眼簾。而河對岸,有幾叢野花正爭奇鬥豔。
一切正常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水碧?”她迷惑地問。
其實,光看元非晚讀賬本時聚精會神的模樣,水碧就知道,他們大娘一定是沒看見的。然而,總不能讓那人一直在外面打轉啊!“大娘,”她說,對自己的措辭很謹慎,“昨天樓下那個騎馬的陌生人,今兒在河對岸走了好幾個來回了。”
光聽這句話,一定會覺得有人心懷不軌。但想到水碧口中的陌生人是誰,元非晚不由“啊?”了一聲。
不是她大驚小怪,但是……德王殿下在她窗外打馬走了好幾個來回?不會吧?
元非晚愣了。她又向外看了一眼,依舊無人。“你沒眼花?”
水碧盯著元非晚,默默無語。大娘啊,您長了這麼張漂亮的臉,很容易引人傾心好不好?但這話她只敢在心裡說。“我問過谷藍,說確實是他。”
這回輪到元非晚沒話說了。
如果說水碧只從樓上看了蕭欥一眼,那谷藍昨天和她一起出去,蕭欥又來圍觀那麼久,肯定不可能認錯人。她也知道,美女容易招攬裙下之臣。但不知道對方是德王也就罷了;知道是,她還能腦補自己魅力無邊、兩個照面就讓對方抵擋不住?她的自我感覺還沒良好到那種地步!
話說回來,就算蕭欥昨天表現出了一些興趣,元非晚也沒當真。
看臉的人多了去了,可他們都絕不可能是蕭欥;因為,如若女子的美貌對蕭欥而言是一種致命的武器,那他們邊防早就岌岌可危,盛朝還能安穩到現在?
所以,她認為,就算蕭欥真覺得她長得漂亮、進而想要結交,那也是一時的。所謂一時,就是晚上睡一覺、早上起來便覺得自己昨天考慮不周全的那種。
那麼,蕭欥一大早就在別院外頭徘徊,一定是……
“大概是沒找到阿耶,又不好貿然打擾。畢竟,昨天就出了點小問題。”元非晚很快下了個結論。“阿耶剛睡下沒多久,不要打擾他。那人要走,就讓他走著吧。”
“啊?”打死水碧都想不到元非晚是這個反應,不由吃驚地瞪大眼睛。開玩笑嗎?那人經過時只往二樓元非晚的小書房視窗看,難道是假的不成?
“左右沒什麼大事,別管他了。”元非晚道。“下去告訴邱叔,阿耶晚上沒睡好,中午做些清熱明目的菜色。”
水碧應聲而去。等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元非晚這才仔細往窗外看了幾眼。
水碧的意思是對方對她有意,她聽得出來。然而,別告訴她,德王殿下表達愛意的方式就是在心上人的窗下“不經意地”路過?連個聲響都沒有,誰會注意到啊?就算向剛認識不久的心上人示好要含蓄,也含蓄過頭了吧?
這麼想的人,可不止元非晚一個。
“七郎,你好歹是個殿下啊!”距離別院不遠的一處岸柳下,盧陽明以一種完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埋怨。“拿出點殿下的樣子,至少讓她知道你在外面看她吧?”
蕭欥默默地望向掩映在樹影中的木樓。“她在讀書。”
所以不能打擾?腦補出這句話的潛臺詞,盧陽明簡直要沒脾氣了。“愛怎怎!”他賭氣道,“本就不關我事,我瞎著急做什麼?”
公孫問之瞥過去一眼。他很想說本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然而這話說出來會被另外兩個人敲,他明智地吞回腹中。“反正我們回程沒什麼事情了,大可以加快速度。”他一邊說一邊詢問地看著蕭欥,“這樣便可以在峰州多呆一陣子,也不會耽誤事情。”
蕭欥一聽就樂了。本來嘛,他想,照元非晚這種大家閨秀的模樣,就幾天時間,再如何計劃,撐死了也就在她面前混個臉熟。雖然多待幾天並不能保證有突破性進展,但多幾天總歸有更多的可能!“就這樣辦。”
聽著這貌似平淡卻暗藏興奮的語氣,盧陽明大大地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