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蕭欥不免生出了些好奇心。再想到蕭月寧今天安排的流程,他一下子便猜出了那些紙張是什麼——
“等一下,東西拿來我看看。”他忽而閃身出去,擋在了前頭。
路上突然冒出個大活人,兩個侍女嚇了一跳。再看出這活人還是德王殿下,她們倆連話都說不好了。“殿下……這是要拿到慈恩寺去的……”
蕭欥才不管這個。這時候大家普遍通道,而他更是什麼都不信。相比之下,還是他想知道的東西比較重要——
對著月亮許願?若找出元非晚的那份,說不定他真能幫著實現呢!
眼見他什麼都沒說、直接動手翻,兩個侍女也沒有辦法。且不說蕭欥的身份高貴,單憑今天是特意給他選王妃的宴會,就足以讓她們無法阻止了!
蕭欥之前偷偷翻進元非晚的閨閣,除了留下一封信外,還看到了她桌上厚厚的一沓字帖。而不管是草體還是楷書,裡頭都有。他翻了幾張,覺得自己完全能記住那種貌似謹慎收斂、骨子裡卻透出一股極度自信的風格。
這時候,便正好派上用場!
可就算蕭欥左右開弓、看得飛快,也沒找到任何一張相似的字型。他不死心,又翻了一遍,忽而意識到,他原本以為是收錯了的白條(在一大堆希望家庭和睦、嫁入好人家的紙條中顯得分外扎眼),大概就是元非晚上交的答案。
……白條?
蕭欥皺眉,他實在想不通。
見他似乎放棄了在托盤裡頭翻出朵花兒的舉動,兩個侍女如蒙大赦,趕緊退走了。而蕭欥依舊站立原地,思考元非晚什麼都沒寫是為了什麼——
他想看也是臨時起意,所以元非晚不可能是為了保密才不寫。那麼,換個方向思考,難道是沒有任何願望可以許的?以他對她的瞭解,也不像啊……
蕭欥一邊想,一邊緩緩地退回自己之前找好的那片陰影處。前面的猜測都不對,他還得換個方向——
不寫就等同於沒有嗎?不吧?
既然是向佛祖許願,自然是希望佛祖保佑實現;而若是不願向佛祖許願,那除了已經完全心滿意足之外,另一種可能就是不需要佛祖就能實現?
蕭欥眼前一亮。對了,沒錯,這種猜測才符合元非晚給他的印象!這時候,他就必須得說——他實在太喜歡這點了!
至於花園裡,眾女已經把各自的詩句寫好,統一上交。說是上交,大概也不盡然。因為蕭月寧讓她們把名字寫在紙張邊緣,再把它摺進去不讓人看見,最後再讓侍女把每個人的詩句掛在樹之間拉好的細繩上,方便當眾品評。而匿名的做法,更是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公平。
對於這種做法,沒人有意見。反正,這肯定比只由三個人評定更公開透明。若是她們輸給了別人,也會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技不如人。
蕭清彤一馬當先,帶著蕭月寧和太子妃出了亭子。其他人便跟在她們後頭,聽侍女把詩句念出來。蕭清彤對詩詞歌賦都頗有研究,所以通常都是她先點評二句,蕭月寧和李安琴補充。
因為事先準備過的緣故,所有人的詩句都在一個基本線上。平仄和韻,意境也不差,難分上下。等到過半時,才出了一首蕭清彤覺得各個方面都不錯的五律——
“玉露中秋夜,金波碧落開。
鵲驚初氾濫,鴻思共裴回。
遠月清光遍,高空爽氣來。
此時陪三清,更得上燕臺。”
她看著這首詩,連連點頭。“此句意境甚是空闊!在場諸位都不過十八歲;任誰以十八歲的年紀,寫出這個,都是相當不得了啊!”
這評論很是中肯,眾人心悅誠服。尤其是,那末尾的三清,聽著好像是道教三真人;但在這種情況下,顯然類比的是蕭清彤、蕭月寧、李安琴三個!這馬屁拍得巧妙,都不像是個馬屁了!
不過,也有人想,拋去詩句本身的質量不談,這首詩很可能並不是在場任何一個人寫的,而只是代筆呢!只要提前請人寫好背下來,誰知道啊?
另外,更多的人想知道,這首詩到底是誰寫的。然而這時候還沒看完全部詩句,不能拆開來看名字,蕭清彤只讓人在這張紙上留了個標記。
元非晚不前不後地綴在眾女中間,當侍女剛念出第一句時,她便不著痕跡地四處打量了下。羨慕嫉妒恨的肯定不是作者,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也肯定不是(畢竟蕭清彤都說了好,謙虛或者妄自菲薄都派不上用場);剩下的人,除了她自己,便是魚初了。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