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
李家宗伯的臉色愈發難看。如果李惠兒懷孕,並不能為她免除牢獄之災,反而會招來更大的禍事!而對他來說,更顯得失職了!“找個大夫來!”
這一來一回的功夫,原本在外面等著的趙家老夫人也聽說了。
“什麼?這賤貨肚子裡真有了?”
她聽到這句話,頓感顏面盡失。她兒子快一年都沒讓人懷上,這個剛搞了半年就壞了兩個月?原來真是她兒子那方面不行?
當年她可是一口咬定,李惠兒身子有問題!要是這話傳出去,她的臉往哪兒擱?
趙家老夫人氣得要昏過去。呵呵,以為坐牢就可以了?這事兒,她拍著胸脯保證,沒完!
將兩個捆成粽子的人送到縣衙的路上,可謂十分熱鬧。
本來嘛,當朝風氣還算開放,寡婦再嫁以及婚前失貞都不算稀奇事,通姦之罪判的刑也是歷朝歷代最輕的。可是,就算群眾再開明,偷偷摸摸地做和被一大群人撞破好事還是有根本區別的。
雖然沒有提前準備,但臭雞蛋爛菜葉這種東西任何時候都不缺;謾罵鄙薄之類,就更不缺了。
“瞧,我早說了吧?這寡婦一臉狐媚相,肯定忍不住勾搭男人!”
“嘖嘖,看這衣服穿的!怕是別人都替他們害臊,才勉強給他們搭上那一件遮羞的外袍吧?”
“元先生怎麼會有這種弟弟?簡直就是家門不幸!”
不管是成見還是馬後炮,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圍觀眾人熱情高漲,議論紛紛。雖然眾口難調,但他們總算還能達成兩條一致意見:
一,偷吃不是稀奇事,但偷吃到大家都知道,就是他們的不對了;二,元家最好是分家了,不然有元光宗這麼個拖後腿的,賺再多的美名都不夠丟!
等到兩人押解到縣衙時,日頭已經接近頭頂。快到下班時間,又有人找上門來告狀,可想而知縣令的心情如何。等到人押上來,再定睛一看——
好嘛,這男方不是自家副官嗎?
胡縣令那叫一個生氣。元光宗一個公職人員,出了這種不堪的事,還鬧得滿城風言風語——瞧大堂外圍觀的人有多少就知道了!雖說屬下的私生活不該他管,但眾口鑠金,他免不了擔一個風氣不正的失職說法……他調到嘉寧已經快滿三年,期間什麼大事都沒出過,眼看著就能順利升官了,結果在緊要當口給他出這種亂子?這人和他有仇是吧?
俗話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胡縣令他雖然只是個縣令,但在嘉寧的地界上,權力也就和天子差不多了。和李家宗伯相似,為防被連累,他決定從嚴處罰,以顯示自己公正廉明,更和這些腌臢事情一文錢干係都沒有。
證據確鑿,群眾支援,胡縣令很快就拍了板,將兩人暫時收監,擇日宣判。要不是元光宗身上有個官職,相關處理需要奏請吏部的意見,他立時就能判下去。
雖然眾人對這種結果不是太滿意,但這已經是現下情況裡所能做到的極致了。他們一邊議論,一邊三三兩兩地散開。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嘉寧縣裡接下來三個月的流言有著落了。
盧陽明和公孫問之都擠在人群裡看熱鬧。大家都離開之後,他們隨便找了條小巷子。
“這縣令倒是個爽快人,”盧陽明笑道,“一下子就解決了,什麼時間都沒浪費!”
公孫問之不置可否。任什麼擋在自己升職加薪的道路上,絕大多數人都不會猶豫的。“那咱們是不是不用再盯著元光宗那邊了?”這種情況別說翻身了,想想都是奢望!
盧陽明考慮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專心解決掉剩下的?”
公孫問之抬頭看了看天,又低下來,言簡意賅道:“抓緊時間。”
“我就知道你歸心似箭,”盧陽明哼笑一聲,但一點也不認真,“放心吧,來得及。”
“肯定來得及。”第三個聲音加入,然後一條黑影從房頂上滑了下來。
盧陽明被嚇了一跳。“我說七郎,知道你厲害了,不要總是這麼神出鬼沒,好不好?”可他再去看公孫問之,就發現後者不僅不打算支援他,還露出了一臉“不愧是老大”的表情,知道對方抬頭時八成已經知道蕭欥在頂上,不由十分悻悻然。“得,算我沒說好了。”
蕭欥安撫地拍了拍盧陽明的肩膀。而公孫問之只道:“習慣就好。”
“……”盧陽明默默地失語了。兩個野戰軍聯合欺負他一個宮廷侍衛!給不給人留活路了!
蕭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