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更當如此。”蕭欥最後還是決定說實話,“若不是想到父皇,這時候父皇可能就看不到……”一個活蹦亂跳、還有力氣罵人的太子了!
這話裡話外都沒提兄弟關係,顯然蕭欥連面子功夫都不想做了。然而,皇帝似乎還是不太意外。“所以,考慮到父皇后,你覺得太子要如何處理?”
蕭欥不特別明白,皇帝為什麼非要聽他在這方面上的意見。但他之前已經說了實話,現在沒必要吃回去:“貶為庶人,充軍幽州。”
這八個字讓皇帝注視著他好一陣子。就在蕭欥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的時候,皇帝才徐徐開口:“若不是足夠心狠手辣,想你也不能在西北活上五年。但若是隻剩心狠手辣,這人也就……”他搖了搖頭,明顯不太看好。
蕭欥洗耳恭聽。皇帝不可能無緣無故和他追憶往昔,一定有別的用意。
“雖說除惡務盡,但太子畢竟是你兄長;手上沾了至親的血,對誰來說都沒好處。”皇帝又道。
這回蕭欥隱約聽出了點味道。這話的意思難道是,太子論罪該殺,但不管是他還是皇帝,都得考慮天下人的嘴?因為不管殺兒子還是殺兄弟,名聲都挺難聽的?
然而皇帝依舊一副不想把話說明白的模樣。他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乾脆笑了笑:“你也忙了兩夜一天了,回去休息罷。明日早上起來,讓太傅帶上東西,到宮裡來一趟。”他想了想,又道:“若你願意,也可以一起來。”
嗯?蕭欥一頭霧水。進宮就進宮吧,為什麼還要帶東西?聽口氣還是一種心照不宣的玩意兒……
所以,皇帝到底把什麼東西放在了太傅那裡?
☆、125第 125 章
雖然聽皇帝的意思,並不要求蕭欥天一亮就進宮,但為防夜長夢多,蕭欥回去以後沒躺一個時辰,就又起身出門,先去魏群玉府上。
出了這樣的大事,別人暫且不說,魏群玉這樣德高望重、憂國憂民的清流是肯定睡不好的。所以,一聽蕭欥在外頭等著,他也不顧天還沒亮,直接就起身了。因他夜裡和衣而睡、以防緊急情況,速度顯得非常快。
蕭欥幾乎是剛坐下就見到了人,旋即站起。“太傅。”
“殿下。”魏群玉也不打算浪費時間,單刀直入,“可是陛下有訊息了?”
蕭欥點點頭。“父皇醒了。”他見魏群玉臉上立刻露出一種驚喜過度的表情,不由有些不忍,因為下面的話對他們倆都是沉重的打擊。“然而父皇左手左腳沒了知覺,太醫只能保證盡力。”
魏群玉登時愣住,臉上表情極其複雜,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好一陣子,他才緩過神,腳下一軟,重重地坐到身側長榻上。“真是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蕭欥也這麼覺得,所以他無話可說。
好一陣子,廳裡都是沉默。魏群玉沉浸在自己思維中,表現出來的模樣就是無疑是地盯著空氣中某個虛無的點,目光有些渙散。等他最終思考完,才問:“這件事,還有誰知道嗎?”
蕭欥沒有正面回答。“父皇說,再放假三天。”
這就是基本沒人知道了。魏群玉點了點頭,又問:“陛下是不是叫我進宮?”見蕭欥點頭,他繼續:“是否還讓我帶什麼東西?”
蕭欥只能繼續點頭。所以說,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只說了皇帝可能要偏癱,魏群玉就知道該帶什麼?
實話說,他心裡有些模模糊糊的想法,但不敢確定。如果皇帝想告訴他,自然會告訴他,並不急於一時,所以他也沒打算問。
“太傅是否方便?”蕭欥問,“若是時間來得及,咱們這就走吧。”
這是真不想知道,還是已經猜出來了呢?魏群玉深深看了蕭欥一眼,沒有否定。
一馬一車趕到承天門的時候,天色剛剛擦亮。守門計程車兵現在全是左監門衛底下的,見來的是蕭欥和魏群玉,又上下檢查了一番,這才放人進去。
甘露殿裡,皇帝也沒睡踏實。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以至於他一醒過來就沒法再睡,只半夢半醒地想著事情。所以,劉永福剛剛進門,他就睜開了眼睛。“人來了?”
劉永福這才知道皇帝根本沒睡著,十分憂心。“是,德王殿下和魏太傅正在外頭候著。”若皇帝一直醒著,那現在顯然就要立即見人了。他想著這些,手下輕輕地扶著皇帝坐起靠好。
皇帝半邊身子不聽話,這動作顯然就比平時困難。他心裡想著,該再加個太監隨身伺候,面上卻沒顯出一絲一毫憤怒或者怨懟。“叫人進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