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就真完蛋了!
蕭暘把自己關在屋裡、誰也不見,花凌容自然是知道的。她貴為泰王妃,此時竟然也束手無策,最多隻能控制下外頭的僕從,不給蕭暘濃度太高的酒。再回到自己房裡,就只能默默垂淚了。
她希望今天是她最後一次為這件事流淚,她也只能希望今天是最後一次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這話放在任何時候都適用。反正,在元府裡,到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經過母親、嫂子以及兩個婢子的共同努力,元非晚現在已經穿好了繁複的婚服,正僵直地坐在那裡——真是僵直地坐,因為從花釵步搖上頭後,她就連點頭都不敢了。
然而,不得不說,雖然過於繁縟的衣服首飾對新娘子來說是折磨,但別人眼裡看起來效果十分完美。應當說,簡直不能再完美了——
“漂亮,太漂亮了!”這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美人的水碧。
“就是!大娘你還是嫁給我吧!”這是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谷藍。
此話一出,蕭菡本來想誇女兒的話瞬時就化成了笑聲。“這話說得……”她被逗樂了,“阿晚,你這婢子可是個寶啊!”
被這麼一提,谷藍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啥,臉瞬間就紅了。嚶嚶嚶,若是她有德王那樣的實力,定然也要把這樣的美人娶回家的!不過就算她不如德王,能伺候這樣的美人也是很幸福的!“不,婢子的意思是,想要一直跟在大娘身邊!”
藺采薇也被逗得直笑。此時聽谷藍澄清,她便接著點頭:“其實這話很有道理。若我是個男的,我也想把阿晚娶回家啊!不幹別的,天天看就行!”
作為話題中心的元非晚特別無力。誇她漂亮就誇吧,為什麼還能轉到都想娶她的話題上?還娶回家供著……話題太歪了好嗎?就欺負她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想省著嗎?
最後還是蕭菡心疼女兒,頭一個叫停了這個話題。“好啦,一切都妥當了,就等人來。阿晚,你挺著點兒!”
“照我估計,德王殿下可不捨得讓阿晚等太久!”藺采薇繼續笑得很開心,“殿下早兩年就恨不得把阿晚娶回府了呢!”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笑聲。要不是元非晚現在臉上敷了一層米分,定然能看出她臉紅了。
就在這時候,外頭有婢子匆匆奔進來,稟告道:“夫人,德王殿下的輅車到了!儀仗也到了!主人讓婢子來詢問您,東西都準備好了麼?”
蕭菡點頭,表示知道了。“一切就緒,贊者到時,就引他們進來罷。”
接下來才是元非晚的真正噩夢。因為,作為新娘子,她得穿著一套使她行動萬分不便的禮服,走走停停,這邊祭一下,那邊拜一下。若是沒有婢子扶著,她怕是一低頭就能栽到地面上。
這麼一整,又是大半個時辰。天色原本只是太陽西斜,而等最後蕭欥終於能在閨房外見到自家心心念唸的夫人時,天都擦黑了。紅燭的光給元非晚那張美絕的臉蒙上了一層曖昧的光暈,他的心不自覺地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元非晚也不著痕跡地看了蕭欥一眼。見對方一臉呆住的模樣,她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頓時就變做了好笑。
沒見過美人嗎,呆成這樣?不都看過很多次了?
小夫妻現在的心情如何,元光耀表示他不懂,也不想懂。“戒之敬之,夙夜無違命。”他按部就班地念道,其實心裡還是相反的那句話——
女婿敢讓他女兒委屈的話,皇帝家也要和他走著瞧!
輪到蕭菡時,她上前給女兒整理了一下衣裳,輕聲道:“勉之敬之,夙夜無違。”不過她心裡想的也和元光耀完全一致——
蕭欥這個女婿,她應當是選對了,絕不會讓自家女兒吃苦!
對父母的例行勸誡,元非晚一一應了,然後就有人引她上車。這車就是蕭欥來時乘坐的那輛,回去時就該載著他們兩個人。
按照禮節,新娘先上車,新郎官在後頭請丈母孃同上,丈母孃自然是推辭的。而在蕭欥授綏、蕭菡推辭的時候,她環顧四周,見住了幾年的院子熟悉又陌生,她爹正站在院門邊望著她這頭、身後站著她大哥、小弟還在不合規矩地探頭探腦,忽而鼻尖一酸,竟然想哭了。
元非晚之前並沒有什麼特別感覺,直到馬上就要離開元府,那種已為人婦的想法才飄飄忽忽地落到實處。這裡就是她的家,而她馬上要離開了!
蕭菡推辭完後,還得給女兒加一件罩衣。這毫無疑問地讓她看清了元非晚微紅的眼眶,心頭同樣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