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哭了一陣便有些赧然,忙從哥哥的懷抱裡出來,攏緊身上的大氅,才發現哥哥竟只穿了單薄外衣,皺眉問道:“哥哥你不冷嗎?”
顧遠蕭笑著搖頭,也不想同她說自己是剛更衣就得知這個訊息,來不及再穿厚衣,只隨手披了件大氅就出來找她。
眼看天已經要全黑,顧遠蕭正扶著她站起,突然想起一件事,從懷裡拿出一包棗泥糕道:“你一定餓壞了吧,我在回城的路上看見有賣這個的,想著你愛吃這個就買了一包,正好先填填肚子。”
可他沒想到這一番折騰,那棗泥糕早就被壓碎到慘不忍睹,可顧雙華吸了吸感動的發紅的鼻頭,毫無閨秀氣質地把那坨面目全非的棗泥糕往嘴裡猛送,然後抬頭衝他眯起還掛著淚花的眼,笑著說:“好甜,真的好甜。”
顧遠蕭傾身過去,用手指幫她擦掉嘴邊的碎屑,又幫她理好散亂的鬢髮,問道:“你還有力氣走嗎,要不要哥哥揹你?”
顧雙華連忙搖頭,她都快要及笄了,怎麼還能讓哥哥背,勉強挺起胸,做出神采奕奕的表情道:“我沒事了。”
顧遠蕭笑了笑,也不想戳破她這點小小的倔強,於是握住她的手往外走,這時一輪皓月正當空,寺裡剛點了燈,靄靄雲色之中突然洋洋灑灑落下碎雪,被初升的燈火照著,如同流螢飛花一般動人。
顧雙華將尖下巴埋在深色大氅裡,伸手驚喜地道:“哥哥,下雪了呢!”
顧遠蕭偏頭看她,只見她眼角尚有微紅,面頰瑩瑩如玉,他含著笑,彎腰為她掃去羽睫上一片落雪,然後展開衣袖遮在她頭頂之上,一路走,一路為她遮去風雪……
第21章
面前的柳絮紛飛; 如同回憶裡那場雪; 洋洋灑灑落了滿地。
顧雙華還記得; 那天漫天霜雪都落在哥哥的鬢髮與肩頭,他卻彷彿渾然不知; 只是將衣袖撐在她的頭頂,皮毛大氅上還留著哥哥的味道,夾雜著棗泥糕的甜香,遠處有梵音繞耳,那是那年的第一場雪,也是她記憶裡,見過最美的一場雪。
顧雙華伸出手,讓柳絮落在自己手心; 心中突然豁達開闊起來。
哥哥對她那樣好,絕不會因為誰的迷惑,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她只需花時間讓哥哥明白; 自己根本不是他所以為的那個人。
旁邊的顧燻兒見堂姐邊走邊笑; 扯一扯她的衣袖; 眨巴著眼道:“姐姐; 有什麼好事,能和我說說嗎?”
顧雙華突生頑皮,將她的手往顧雲章手裡一擱道:“我想到我哥哥所以開心; 你若是想要,就找你自己的哥哥去。”
顧燻兒扁了扁嘴,抬頭和顧雲章大眼瞪小眼; 同時想著:堂兄那麼冷峻嚴酷的一個人,想起他害怕還來不及,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呢。
而這時和顧雙娥走在前面的寇玉珠,聽見哥哥兩個字,收住步子,回頭掃了她一眼,正好就撞見顧雙華嘴角含笑,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樣。她突然曾經在這寺裡發生的事,暗自攥緊了拳,差點把牙給咬碎。
那一年她到了晚上才記起這件事,然後便想著:都這麼晚了,那人想必早就被發現放出來了,於是安心睡了一覺。
誰知第二日清晨,丫鬟慌慌張張把她叫醒,說長寧侯找上門來,發了很大的火,逼老國公把始作俑者交出來。
寇玉珠沒想到就隨手整治個被姨母討厭的野丫頭,竟會惹得表哥如此震怒,嚇得躲在房裡根本不敢出來,又大哭著找母親求情。
最後,還是鄒氏出面求情,可顧遠蕭依舊不依不饒,必須要為妹妹討個說法。晉國公被逼的沒法,當面承諾會好好懲罰這個小女兒。
那一次,寇玉珠被罰在房內禁足一個月,月錢被扣了半年,連帶著晉國公夫人都受了處罰,晉國公罵她教女無方,差點惹出大亂子來。連帶著把世子不學無術這事也翻出來,夫人捶胸頓足,鬧得全家雞飛狗跳,幾個姨娘看足了笑話。
這些倒也罷了,最可氣的是,自此以後她無論如何向表兄示好,表兄都是冷口冷麵,半點好臉色都沒給過她。
寇玉珠越想越氣,冷眼再往顧雙華身上一瞥:這筆賬,她可全記在這個三小姐身上呢!
可顧雙華正在應付吵著要吃寺內糕點的小堂妹,根本沒工夫搭理旁人莫名飛過來的眼刀。
幾人本就不同路,走著走著便也就散了。再碰上時,已經是在大殿之內,寇玉珠正陪顧雙娥點了一炷香,斜眼看見顧雙華牽著顧燻兒進來,瑰姿豔逸的模樣,輕易就吸引到大殿裡許多世家子的目光。
寇玉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