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對自己兒子縱使百般滿意,也不免操心他的終身大事。特別是撿撿轉眼已近弱冠之年,整天除了賺錢就是賺錢,看起來絲毫不近女色,讓做孃的好一個擔心。
如今兒子一下子帶回兩名少女,雖然一個咋咋呼呼,一個冷若冰霜,但好在相貌都是上乘。一聽兒子說道“過門”二字,心中更是寬慰欣喜,忙不迭拉著倆丫頭問東問西,家鄉何在?出身何如?父母高就?兄姊幾個?生辰八字?姚姚和時纖不能如實相告,只好含含糊糊的回答,哪知花龍夫人不肯輕易放過,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窮追不捨咄咄逼人。撿撿眼見兩個丫頭招架不住自己的老孃,頻頻拋來求助的目光,心中暗爽不已——看來以後的婆媳關係不用擔心嘍~~╮( ̄▽ ̄)╭
忍無可忍,一直躲在姚姚身後的時纖驀地向前垮了半步,一邊幽幽的盯著撿撿一邊伸出手威脅要去觸碰花龍夫人。撿撿這才放棄看好戲的態度,提了提嗓子嚷了一句:
“我餓了,要吃蜂蜜百花糕!”
……這位爺,你一張口除了吃就是吃,也不怕你那本身就很微妙的身材繼續橫向發展下去嗎??
不過這一招立竿見影,愛子心切的花龍夫人終於把注意力從姚姚和時纖二人移到兒子的胃口上去了。
一邊囑咐下人備酒菜,一邊親自張羅給兒子和兩位“未來的媳婦”佈置房間,而且今天的燈火也奇怪,也沒見著多大的風,莫名其妙就滅了,開始以為是燈油不好,換了頂上乘的也不管用,折騰幾番,終於一切安排妥當,花龍夫人才驀地想起:
“對了撿兒,你有客人。”
“客人?”
“是位美公子,自稱是你的舊識,我便安排他在北苑客房住下等你。”
好吧,你就是看人家長得好看,也不問來歷就收留人家住自己家裡了?
出於對自己的老孃全面瞭解,撿撿對此人與自己的實際關聯度表示深切懷疑。
“什麼名字?”
“哎呀,叫什麼名字去了?‘左臂’?‘右臂’?對了,他稱你是‘左腿大人’呢!”
‘左腿大人’……是什麼情況?? ̄△ ̄
撿撿聞言稍稍一滯,隨即直往北苑客房奔去。
******************************************************************
北苑客房。
客房,即是給別人住的。
對於自己享受不到的東西,撿撿決計不會浪費成本。
所以一踏入北苑,視覺一下子就舒緩開來,什麼金銀珠寶朱碧青黃,統統退散,一切從簡,大而化之。
恰恰因為撿撿這種令人髮指的怠慢態度,使整個北苑脫離了低階趣味,而難得的顯示出一種截然不同的雅緻——烏瓦,白牆,香楠窗,一方荷塘清涼撲面,三兩飛燕掠碧而去;六角亭凌波依臥,兩水松作亨哈聳立。更是倚著那樓閣而搭的花藤,此時正值花期,鵝黃的花穗如雪如瀑,偏偏是素淨至極的顏色,絲毫不亂了整個園子的靜意。
花藤下一身硃紅的影子,瘦而淡,讓人擔心一陣風便能將其抹散了去。
撿撿停下腳步,並不走近:
“你來幹什麼?”
“嘖嘖,人家等了你三天,一回來就下逐客令啊?”
那人玩笑著回頭,琥珀色的短髮襯著白皙柔媚的臉龐,一時叫人辨不出男女,而那硃紅色的衣袍飄然靈動,露出空空如也的長袖。
“蘇宓,我接到萬重天的追殺令。”
那人一笑,只似妖嬈合歡,可不就是蘇宓!只是那一頭琥珀色的長髮已然變短,額角還多了一處短短的傷疤:
“放心~~我只一事求你,說完就走,不會連累你那如花似玉的老孃~~”
求?貴為萬重天七將之一的右弼蘇宓,卻是第一次對別人用這個“求”字。
而尋來千雪樓的人,無非有二,一是求錢財,二便是求人脈。撿撿心下有數,只淡淡的問了句:
“誰?”
“楚夭夭。”
楚夭夭?那個女人不是死了麼?
雖然同為萬重天七將,掌管財務的撿撿因為常年在外經營,所以與那個傳說中傾國傾城的楚夭夭並無交集,也不感興趣。
雪峰之巔的萬重天,以楚兇歌所在的紫微殿為中心,左輔、右弼為輔佐,天相、文昌、文曲為部從,天魁天鉞為傳令。“左輔”撿撿掌管財務,“右弼”蘇宓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