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撿撿也上了馬車,隊伍就出發了。
姚姚怎麼也沒想到險惡的逃脫計劃居然就這麼“呼啦”一下成功了,她和時纖、撿撿,甚至連誘餌拾來都毫髮無傷,她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想抓著撿撿、拾來問個清楚,偏偏大家都默不作聲,只有埋儀的笛聲幽幽的,越來越遠。
姚姚看看這個,這個低著頭閉目養神。再看看那個,那個眼神飄忽魂不守舍。
無視那個老奸巨猾的,姚姚把目光牢牢鎖定老實人拾來,然後一直盯!一直盯!一直盯!直盯得拾來渾身不自在,主動交代:
“其實埋儀姑娘在爺身上下了‘情蠱’。”
情蠱?!!
撿撿忽然飛快的瞪了拾來一眼,拾來卻止不住,委屈萬分的解釋:“就是苗疆的姑娘為了防止男人變心而下的蠱毒。情蠱一經催動,中蠱的人往往腹髒破裂而亡。”
這下輪到姚姚和時纖臉色大變,那個看起來溫柔賢淑的埋儀,竟然也會下如此毒手!!
“有什麼破解的辦法嗎?”
“阿蠻姑娘說,只有下蠱的人才能解蠱。”
好吧,先不管那個“阿蠻姑娘”是誰,怪不得那些苗人不追不趕,原來是料定撿撿跑不出他們的手心!
姚姚那送葬似的眼神看得撿撿心煩,當即把那沾了拾來口水的扇子往姚姚頭上一敲:
“著急作寡婦?!”
言下之意就是“我還沒死呢!”
姚姚轉念一想也對,要是埋儀要置撿撿於死地,在他們離開竹林時就該催動那情蠱了,現在撿撿能活著離開,埋儀到底還是放了他們一馬。
撥開馬車的簾子,竹林已經模糊不見。路邊田林景色都是不曾見過,卻又冥冥熟悉的。如果埋儀一輩子不催動那情蠱,撿撿還會回來嗎?
這樣想著,車隊已經進了錦華城。
不同於姚姚初來時的蘇方小城,錦華城如其名,繁華似錦。城中商鋪林立,人來車往,人口密度不比姚姚的家鄉稀疏。一路熱鬧吵雜,馬車最終在城東一座華樓前停下。
姚姚被攙扶著下了馬車,一抬頭,就篤定這裡是那奸商的老巢!
飛簷探星輝,千重華冠膩。
這金燦燦閃亮亮的暴發戶氣質,一直從他本人延續到住宅的建築風格上,看得姚姚汗涔涔的。時纖對此更是嗤之以鼻,一下馬車就哼了一聲:“朱門酒戶,聲色犬馬。”
那金燦燦的祥獸,綠瑩瑩的琉璃瓦,紅彤彤的大燈籠,無一不銅臭,無一不惡俗,唯有正門前那面匾額,藏青色的玉面上蒼勁的寫著三個大字——“千山雪”,倒是令人肅敬了一番。
踏入大門,並沒有想象中奢華的紅地毯、儀仗隊、乃至手拿鮮花的小孩和花枝招展的小姐列隊迎接,卻像是置身交易市場,形形□□的人穿流而過,讓人疑心這裡其實是奸商的“辦公樓”,而不是居所。
就在姚姚好奇之時,終於有人認出了一身苗人打扮的撿撿,周圍幾十號人,突然全部“撲通”一聲單膝跪地,齊聲道:“恭迎大人!”
站在撿撿身邊的姚姚也順便無恥的接受了大家的跪拜,樂呵呵的在心裡直嚷:“眾卿免禮平身!免禮平身!”
地上的人彷彿聽到姚姚心裡面的話似的,紛紛起身,一個鬍子大伯上前稟報:
“大人,徽南商會聯合降價,要把我們的布匹擠出當地市場。我們是否也降價應對?”
“惡性迴圈!速告徽南布行,維持原價。但每日推出一匹半價布料,限時購買。另外,我聽說西番的香料運輸出了問題?”
一個黑臉大叔聞聲馬上站了出來:“是的,運輸隊在河口遇暴雨,貨物或浸水或有瑕疵,毀了三分之二。好在幾大香料商均困此地,受損失的不只我們一家。”
“損壞的香料轉運徽南,重新研磨分裝,製成香包。購佈滿一定金額的隨布贈送。”
鬍子大伯得令退了下去,黑臉大叔繼續道:
“西番至河口一線,貨物多遭不測,天災人禍,損失頗多。”
“在河口建倉庫,旱季屯儲物資供應當地,雨季賃給運輸隊,按天計收租金。另外你聯絡勝福鏢局派人去把當地的船家收購整編,統一船載規格,將該條河運線收由我們千雪樓管理。。”
“大人,易江的藥材生意截至上月末已經實現盈利!”
“大人,錦華城胡員外下月大壽,賀禮清單請過目。”
“大人唐家堡唐浩已被保釋出獄,現安置於崑山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