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的體貼,讓黎燕燕的嘴角止不住往上翹。
但她心裡還是有些擔憂:“只生兩個,要是生的都是女孩兒怎麼辦?”
這時期不管是城裡,還是鄉下,老年人想抱的多半還是孫子,而不是孫女。剛剛她又聽到院子裡,婆母親口說了句叫人不要礙著她抱孫子的話,她心裡就更憂慮了。
“生女兒又咋了?要是生出來的女兒個個像紅果兒,那咱老李家的祖墳不是冒青煙了嗎?娘她估計巴不得你生女兒呢!”
黎燕燕被他逗笑了,表情放鬆了許多。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毛頭小子的抱怨聲:“都洞房了,居然還在商量生幾個……不能先做了再商量嘛?”
“洞房花燭夜拿來聊天兒,也真是新鮮……”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你們先實踐實踐,自然就知道生幾個了!”
是幾個調皮毛頭聽壁角來了。
李向陽臉一黑,扭頭望黎燕燕,後者已經嚇得俏臉兒發白了。
他正要出去攆人,已經有人出聲了。
“呔那狂人!聽人洞房好不羞恥!爾等若不速去,我牛大爺就要替天行道了!”地上立馬咚了一聲。
不是有人行兇。而是牛翦說完這番話後,把手裡的鋤頭往地上重重一挖。
窗外頓時響起一陣驚慌失措的雜亂腳步聲。
隔了一會兒,新房外安靜下來,又有一個聲音響起:“爹,黎阿姨,你們安心洞房吧。外面有我和牛翦哥哥替你們守著,別人鬧不了洞房,也聽不了壁角。”
李向陽一臉黑線,問了句:“紅果兒,是你?”
“是啊是啊~。”歡快的女孩聲音響了起來。
“那你不能走遠點兒?”
“你怕我們倆聽到啊?哦,好吧,那我們儘量走遠點兒守。”
隔了一會兒,她的聲音變遠了許多:“現在你再說幾句話試試,我看聽不聽得到?”
那聲音一聽,就是扯著喉嚨吼的。
李向陽琢磨著,閨女扯著喉嚨吼,都聽不太真切了,直接吼回去一聲啊:“聽不到了!”
這對父女的神經委實跟別家父女不太一樣。
黎燕燕又覺得害臊,又覺得好笑,對李向陽道:“我們把燈吹滅了,慢慢聊天吧。”
還聊?!而且還是把燈吹了聊?!
李向陽心裡哀呼一聲,沒奈何,只得遵照吩咐去把燈熄了。
“聊什麼?”他有氣沒力地問道。
黎燕燕啐了一句:“聊你是個大傻子!”
李向陽莫名奇妙:“我傻?我哪兒傻了?”
忽然就開了竅,走到床邊,把媳婦兒摟到懷裡,輕輕掐了掐她的細腰。
美人兒立馬癱到了他懷裡。
他正要上嘴親,她輕輕推了推他的胸口:“只能親,不能越矩。等會兒賓客都走了,才成。”
“好好,都依你。”
黎燕燕感激他的體貼,主動把自己的香唇奉上。
熱唇輾轉間,兩具身軀漸漸往床上倒去。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有壓抑的喘息聲。
他摸到她的眉,那兩道慣是平展的秀眉,此刻卻緊緊地蹙到了一起。
他又摸到了她的眼睛、鼻尖,再將拇指輕輕探入她的嘴唇。
“燕燕……”
“嗯?”
“我喜歡你……”
那低低的吟聲便沾染上了幾分歡娛。
夜色深沉。漫長。
***
1972年秋。
一晃眼,十來年的光陰就過去了。
漫漫歲月發生了不少的事。
侯秋雲頭上已經漫上了白髮,但老人家身子骨硬朗,雖說不在田裡打主力了,做點家務,養點雞和豬倒是不在話下。
黎燕燕在結婚的第二年,就生了一對雙胞胎小子。如今,兩個小子也有10歲了。成天就喜歡漫山遍野地跑,不愛念書。
紅果兒其實還挺納悶兒的。你說她爹她後孃都是沒事兒,就捧本書看的人,咋生對雙胞胎兒子,就對書半點不感興趣呢?
對於這個問題,兩小子倒是很“好心”地回答了家姐:“讀書幹嘛?姐,你當年就只是個小學生的文化水平,不也一樣帶領鄉親們天天吃肉,致富奔小康了嗎?”
“對啊,那我們幹嘛還要學文化?”
紅果兒一臉懵,然後抄起一根扁擔,就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