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別是招了個浪蕩子進門吧?
說好的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呢?!
夏景行順勢朝後一躺,“嗤”的一聲笑出聲來:“我怎麼對你動手動腳了?”這丫頭怎麼瞧著什麼也不懂的樣子。
夏芍藥一張臉蛋燒的通紅,坐到桌邊去,倒了一杯茶一口飲盡,似乎平息了一番慌亂的心緒,正正臉色,這才道:“雖然你我是夫妻,但你也理應尊重我,不該對我動手動腳。你我是要相敬如賓過一輩子的!”
相敬如賓這個詞,婚事定下來之後,她至少已經說過兩次了。一次是夏景行無意之中聽到的,另外一次就是今日,可見她對婚姻的期許便是相敬如賓。
看著她板著一張小臉一本正經的樣子,就算知道她能獨立處理家裡外面的事情,但在他眼裡,到底是帶著幾分稚氣的,倒好似個小孩兒非要扮做大人樣兒,說些老氣橫秋的話,讓他忍不住眸子裡沾染了笑意,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這個小丫頭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他是怎麼樣的人,完全不需要藉助他人之口來評論,只需要二人日積月累的相處下去,她終會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從床上爬了起來,往夏芍藥身邊走過去。見他虎著一張臉走了過來,原來在夏南天面前信誓旦旦能壓制此人的夏芍藥不知為何有些心慌,眼看著她到了自己近前,肩寬體高,頗有山嶽臨頭之感。
她坐在紫檀木雕花蝙蝠鼓凳上,想要看清楚他的臉色,也須仰著臉兒去瞧,一急之下便脫口而出:“我與二表哥沒什麼的。”
夏景行微微傾身彎腰,一雙黑沉沉的眼與她清澈的雙眸對視,雙手扶在旁邊的紫檀木雕花圓桌之上,恰將她整個人都禁錮在自己懷裡,呼吸相接,輕笑:“你與二表兄今日沒什麼,那麼往日又有些什麼是不能告訴我的嗎?”
夏芍藥就怕他不信,被他困在懷抱裡,只能盡力將自己的身體往後靠,背抵在了桌沿邊上,恨不得將自己嵌到桌上去,好逃避這尷尬的一刻。
“我與二表兄自小一起長大,兩家原本是準備議親的,他家想娶,我家要招贅,兩家談不攏就算了,一沒交換過信物二沒換過庚帖,能……能有什麼呀?”
說這話總顯得她有幾分心虛,原本夏芍藥也不需要向夏景行解釋這些,只是被他撞破寒向榮醉後胡鬧說的那些話,卻是不得不解釋清楚了。
可恨此人聽到她的解釋,也不知道信是不信,卻依然靠的極近,側頭在她耳邊嘀咕:“你知不知道,夫妻間是要做些什麼的?”
夏芍藥還記得方才他在外面的輕佻舉動,立刻舉手將自己兩隻耳朵牢牢護住,掩耳盜鈴的模樣倒引的夏景行輕笑出聲,被忍無可忍的夏芍藥推開,捂著耳朵站到了一邊去,瞪他:“夫妻自然是互相扶持,一個屋簷下生活,甘苦與共,一個桌上吃飯,一張……一張床上歇息的。”想到與個陌生男子躺在一張床上,她的小臉上到底帶了些窘意出來。
這次換夏景行傻眼了。
他在夏芍藥這些話裡忽然之間頓悟了:難怪她一再說夫妻之間要相敬如賓,原是家中再無人教她閨房之事。
岳母早逝,她身邊的丫環又全未嫁,再無貼身的婆子之類,岳父重病,況且一個作爹的,精力不濟不說,也不適合給女兒做婚前教育。
在小丫頭一臉戒備的眼神裡,夏景行忽然間發現,婚後生活,任重而道遠啊。
當晚二人雖然同床共枕,到底各蓋了一條被子。
夏芍藥上床之後,就將自己整個人都包進了被子裡,只露出個腦袋來,見夏景行舉動正常了起來,不再輕佻,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她對這個忽然之間變臉,做出種種小動作的夏景行,還真是不習慣。總覺得還是之前那個沉默的只會說“好”,又與她適當保持距離的男子更為習慣一些。
大紅的喜帳放了下來之後,外面的龍鳳描金喜燭還燃著,映得帳子裡一片紅通通的,倒讓夏景行的五官眉目都柔和了起來,又是在這麼私密的空間裡,倒讓夏芍藥生出了“兩個人其實很親密”的錯覺來,讓她忍不住嘗試著與他建立良好的關係:“只要你聽我的話,我必保你衣食無憂。你若是想讀書,也行,想跟我一起管家裡的事情也行,若是想習武,我還可以給你請個武師傅回來。”小心打量他平靜的神色,“你沒有喝醉酒打人的習慣吧?”
若是有暴力因子,習武還是作罷,免得威脅她自身的安全。
夏景行看著她糾結又擔心的小臉,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還故意逗她:“要是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