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還想著帶她今日出來散散心,也是想著兩個兒媳婦,面兒上還是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做出厚此薄彼的行為來,省得將來往南平郡主面前去說不響嘴。
哪知道寧景蘭全不曉事,才進了門便引人討厭,偏夏芍藥轉頭也瞧見了她的神色,明知她這是心裡厭惡自己,對於南平郡主的女兒,夏芍藥也是全無好感,面上卻笑眯眯道:“二少夫人可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派人請個大夫過來?”
去別人家賀喜,卻要請大夫,這不是上門給人找晦氣嗎?
崔夫人面色當即沉了下來,對寧景蘭道:“你若是不舒服,不如早點回去?”
寧景蘭才有了機會出門,哪裡肯立刻回去。況且她跟著婆母長嫂一起出門,卻先被遣回家去,讓府裡下人怎麼瞧?這會兒心裡真是又氣又委屈,這兩年被崔夫人調*教的到底比過去曉事一點了,知道凡事最好還是不要違逆婆母,不然洛陽城可沒南平郡主給她撐腰。
她只能含羞忍恥道:“不礙事的,兒媳還是跟著侍候婆婆。”
當著夏芍藥的面兒,她整張臉都羞紅了。想當初二人相見,她是尊貴的侯府千金,夏芍藥卻是卑賤的商戶之女,數年未見她卻已經能與婆母應酬了,心裡惱意翻滾成了怒氣,只當著婆婆的面兒只能咬牙忍著。
經過崔夫人明裡暗裡的手段,她到底也學乖了幾分。
夏芍藥可不管寧景蘭心裡作何想,將人帶進了何府花廳裡去,安排了崔夫人坐在上首,又招呼其餘的官眷,等到新娘子進了門,因趙家在本地並無親族,便請了幾位年輕些的官眷們往新房裡去添喜氣,瞧瞧新娘子。
崔夫人便派了長媳魏氏與寧景蘭一同過去,說是讓寧景蘭也沾些喜氣。
她進門這幾年,還沒懷上孩子,崔夫人除了不喜她的性格行事為人,對這一點也深深的不滿,還往崔二郎房裡塞了兩個通房丫頭,只寧景蘭刁悍,將兩通房丫頭壓的死死的,等閒不讓兩個丫頭近丈夫的身,哪怕崔二郎與這兩丫頭偶爾合房,她也派人灌了湯藥去。
況且崔二郎如今回家的日子又少,他房裡竟然是半個兒女也無。
一行年輕媳婦子們湧進了新房,何娉婷已經端端正正坐在了喜床上。蓋頭還蓋著。小平安今兒是壓床的童子,知道這是他乾孃,趙則通在夏家這些日子也帶著他出門玩了幾回,知道乾爹比親爹還好玩,小傢伙對才過門的乾孃也生出親近之意,瞧不見何娉婷的臉,便直往她身上蹭,彎著身子試圖瞧一瞧她蓋頭下面的臉。
夏芍藥進門的時候,正瞧見屋裡婆子丫環皆垂頭悶笑,何娉婷的陪嫁丫環也認得小平安,對這位小爺完全沒轍,哄了好久也沒辦法將他從何娉婷身上撕下來,素娥哄的頭上都要冒汗了,小平安還不依,試圖伸著小爪子將何娉婷頭上的蓋頭給扯下來,“乾孃乾孃,你蓋著這塊布不悶嗎?”
趙六與新娘子入了新房,還沒來得及揭蓋頭便被前鋒營的兄弟給拖走了。見得夏芍藥進來,素娥與何娉婷的丫環們都鬆了一口氣,小平安瞧見親孃,揚起臉來求助,“娘,你快來將乾孃頭上這塊布給扯下來,要將她悶死了!”
跟著夏芍藥一同來新房裡的婦人們大部分都笑了起來,還誇小平安,“這就是將軍家小郎?真是可愛!”
獨寧景蘭瞧著小平安,心懷惡意,只覺得夏景行難免太順了,成了親就生了孩子,而她與兄長成親都不曾有嗣。
夏芍藥上前去將兒子從何娉婷身上撕下來,哄他,“這是新娘子的蓋頭,要等新郎來揭的,安哥兒彆著急,等你將來長大成親了,娶了媳婦兒就可以揭蓋頭了。現在可不能去扯,那是你乾爹的活兒,你現在扯下來,回頭你乾爹可要揍你了。”
其餘婦人頓時鬨笑起來,有那湊趣的便道:“這小娃兒生的粉雕玉琢,可恨我家裡沒女娃,不然也好訂個娃娃親。”今兒所有前來赴宴的婦人中,崔夫人丈夫算是官職最高的了,卻也才是個正四品知府,其餘官職再沒有能與夏景行比肩的,若能結得一門娃娃親,可不是給自家添一大助力。
懷化大將軍如今可算得炙手可熱的朝中新貴了。
小平安在夏芍藥懷裡扭股糖兒一般要下來,還反駁,“我乾爹可好了,怎麼會揍我?我幫他把這塊布扯下來,就免得他再辛苦了。”他常被夏南天當大人一般帶出去聽書聽曲子,又在市井裡玩,趙六帶他出去也拿他當小大人一般,小傢伙開口便似個小大人一般,似乎幫著趙則通把蓋頭揭下來倒是他一番孝心體貼乾爹了。
房裡眾婦人便笑的前仰後合,只覺這小娃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