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政殿的柱子上!微臣要和離!和離!”
聖人是又好氣又好笑,這是拿他當什麼了?
竟然還威脅上了!
“當初成親,是你們自己情願的,如今過不下去了難道還是朕的錯了?!”又轉頭責備晉王:“皇弟你也是,老要壓著鎮北侯,還縱容南平揭了丈夫的麵皮,這是為妻之道嗎?他們小夫妻倆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你一個做岳丈的插手算怎麼回事?以後鎮北侯府的家務事,你就別再插手了,讓他們自己去處理。若再讓人綁了鎮北侯去揍,到時候是要和離還是要休妻,朕可不管了!”
這分明就是不贊成寧謙和離的意思。
晉王的臉色很難看,心裡更是窩了一肚子火,見寧謙果然不再嚷嚷著和離了,他也咬牙一跪,道:“聖人明鑑,昨晚懷化大將軍無故在歸雲館將王府侍衛揍了,還請聖人為我作主!”
聖人為帝多年,到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還要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家務事,況且夏景行正是他倚重之時,燕雲十六州戰局未解,這會兒倒比方才慎重多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寧謙立刻爬起來為夏景行辯解,“聖人,昨兒微臣在歸雲館跟兒子喝酒慶賀呢,晉王府的侍衛非要抓了微臣回去,於是……我兒聽得是晉王爺要綁了微臣回去捱揍,我兒就出手阻攔,這才……與晉王府的護衛打了起來。”他一口一個我兒,叫的好不順口。
晉王這會兒都快要氣昏了,明明方宏義說的不是這樣的,夏景行揍他們可不是為著鎮北侯。可他若要否認,再拿不出更好的理由來,差點沒當著聖人的面兒動手。
聖人心中也詫異夏景行倒與寧謙和解了,心中暗歎到底父子血濃於水,見得父親被欺負,兒子揮拳相向,也能理解。倒將晉王申斥了一番,責他插手鎮北侯府事務太多,讓他回自己的晉王府,以後別再插手侯府事宜。
至於晉王府的侍衛,這頓打算是白捱了!
大清早晉王在宮裡漲了一肚子氣,從宣政殿退了出來,寧謙緊隨其後,還在他身後揚聲道:“岳父好走!”分明小人得志。
——難道他竟天真到以為有個出息的兒子,就可能與晉王府抗衡了?!
被外面的冷風一吹,晉王瞬間就清醒了過來,當天下午就召集了心腹官員,以及吏部尚書,開始考慮懷化大將軍駐留長安的官職,既不能讓聖人反感,又能在一定的範圍之內死死壓制住了他,讓他這輩子都不得再升遷。
安排好了這一切,晉王才覺得心裡舒服一些了,心中暗嘲女婿寧謙,腦子多年被脂粉糊住了,只知道美色如命,連官場上的道道都沒摸清。
反之,他心中亦覺悲涼,原本捧在掌心如珠如寶的閨女,總想著會嫁個年輕俊傑,哪知道最後卻跟個酒囊飯袋耽擱了一輩子。
世事總是不能盡如人意。
************************************
夏景行既見過了寧謙父子,又揍了晉王府的護衛,只覺神清氣爽,第二日爬起來就託燕王給宮裡遞摺子,要長駐幽州。
燕王倒是想留他在長安過年,被他拒絕了,“這些日子酒也吃夠了,也瞧夠了大家前後變臉,從前怎麼對我,現在又怎麼對我,細想起來,真個無趣,不如早點回家過年,年後往幽州去駐守,才是正經。留在這烏煙瘴氣的長安城有甚好的?難道還天天與別人打官司?”
這些日子他人在長安城,心已經在洛陽妻兒身上了,只恨不得早早回去陪伴妻兒,哪裡肯再留。
趙六比夏景行還急:“年後回幽州,可我還沒娶媳婦呢,先趕著回去娶個媳婦好過年,年後咱們再商量。反正我也不會寫字,你的奏摺裡順便也將我捎帶上,咱們一道回洛陽。”
夏景行只得重新拿過奏摺來,在上面添了幾筆。
燕王揣了摺子進宮向聖人請安,聖人原也是這番意思,不過見得臣子自願請命戍邊,一心為國,心裡自然更高興。還問起燕王,“如今燕雲十六州暫時安寧,皇兒暫時不走了吧?懷化大將軍與寧遠將軍年後前往幽州駐守,十六州的事務也可暫時交由懷化大將軍暫理,皇兒就留在長安城陪陪朕與你母后?”
聖人這就是同意了夏景行與趙則通長期駐守幽州了,只燕王卻也不願意留在長安,如晉王一般無所事事,忙跪倒請命,“燕雲十六州之事非同小可,兒臣雖恨不得日日在父皇母后膝前盡孝,但實是不放心燕雲十六州事務。不如等年後,兒臣便出發?好歹兒臣還能陪父皇母后一兩個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