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兩年半沒見媳婦兒,日思夜想才到了身邊,恨不得將她吞到肚裡去,哪捨得放開?
夏芍藥的歸期一再被推遲,夏景行攔著是一方面,她自己也是猶豫不決,到得最後索性道:“不如將我剖作了兩半兒,一半留在洛陽陪兒子,一半留下來陪夫君。”兩方都捨不得,當真煎熬。
燕王接到聖旨,派人將帶著老婆逛街的夏景行召回燕王府,告訴他這個好訊息。
“……這下子你可以帶著媳婦兒去長安受封了,也讓那些人擦亮眼睛瞧一瞧,當初如何踐踏你,如今可就是自打嘴巴了!”
夏景行當初離開長安城,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身敗名裂身無分文,從未想過有一天他還能風光的踏足長安城。
那時候萬念俱灰。
這時候心裡就全念著夏芍藥的好了,倒好似前世命定的緣份,救了他又成了親,還生了個兒子。他回到客館裡跟夏芍藥講起來都是眉飛色舞,“殿下讓咱們先行啟程,正好順路可以回洛陽去瞧瞧爹爹跟兒子,然後再與殿下會合,一起進長安城!”
夏芍藥聽到這訊息高興的都快飛起來了,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腮邊親了好幾口,被夏景行攔腰抱起來轉了好幾圈,腳才落到了實處。
她這會兒笑意盈盈,眸中全是亮光,翻箱倒櫃開始搜騰銀子,“咱們要回洛陽城,總要給爹爹跟兒子帶點東西回去。爹爹就多帶幾塊好皮子,平安……就帶些小玩意兒回去就好。”又唸叨,“也不知道他認不認識你……”
這純屬多想,夏平安長這麼大,可沒見過活生生的親爹,也只在畫中瞧見過。
夏芍藥離開洛陽的時候,將夏景行的小像給留了下來,就怕兒子不知道自己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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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啟程,路上緊趕慢趕十月初七才進了洛陽城,氣候已經冷了下來,夏芍藥如來時一般坐著馬車,夏景行如今騎術更好,閉著眼睛睡著都能馭馬,但卻每日大部分時間都窩在馬車裡,摟著媳婦兒充當她的人肉靠墊。
他此次出行,身邊還跟著四名前鋒營手下充當護衛。保興原本就是他的小廝,跟這些前鋒營計程車卒比起來就差遠了,這些人都是跟著他遠去過漠北,經歷過九死一生才活著回來的。
於是一路上保興都有點不敢往夏景行身邊湊。只覺得他如今很有威嚴,舉手投足之間都與過去大為不同,似乎……讓人覺得凜然不可犯。
同樣的人,夏芍藥可沒覺得夏景行有什麼威嚴,只臉皮厚了倒是真的。
自經歷過被眾人聽壁角之後,夏芍藥雖然當時不記得那些人的面孔,但每瞧見夏景行手下兵士朝著她露出善意的笑容來,夏芍藥就覺得……似乎……這些人在笑她。
於是夏景行主動充當人肉靠墊被她拒絕了好多次,每次都是一個往外推,一個厚著臉皮非要坐馬車,“路程這麼遠,娘子不無聊嗎?我陪著你咱們倆還可以說說話兒呢。”
夏芍藥也不想一個人待著啊!
可是看看馬車外騎馬護衛的前鋒營士兵,夏芍藥態度就更堅決了。
夏景行這三年間在兵營裡被鍛鍊的皮糙肉厚,轉頭就朝著那四名手下吆喝一聲,“你們往前面去引路,別靠近馬車!”原來是媳婦兒害羞了,這才不肯與他同車的,夏景行覺得自己當真是個體貼的好丈夫,又體察如微。
“你……你幹嘛讓他們往前面去啊?”夏芍藥的臉就更紅了。
——這不是告訴這些人他們夫妻倆會在車裡做些什麼嗎?!
明明……什麼事兒都不會有!
夏景行一臉無辜,“要不……就讓他們回來?”這些人聽令習慣了,早已經一夾馬腹竄出去一丈遠。
夏芍藥:“……”
當然最後的結果總是以體力最強的那個人佔了上風,夏景行如願一路摟著媳婦兒坐在馬車裡說說小話,摸摸小手,聊的興起還可以嘬個小嘴兒,悠閒到他都恨不得這條路長些再長些。
洛陽城裡如舊時一般熱鬧,到處都是叫賣的小商小販,挑著擔子賣糖人泥人糖葫蘆串兒的,走街串巷挑著各色絲線小玩意兒的,賣菜賣果子的小販們,熙熙攘攘。
各處的店鋪大開著門,胭脂鋪子首飾鋪子,點心鋪子筆墨鋪子、繡莊飯莊……馬車一路穿街而過,有不少人都停下了叫賣聲,瞧新鮮一般去瞧被軍士護衛的馬車,猜測裡面是什麼人。
前鋒營的軍士們都是經過九死一生歷練過的,與城中衙差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