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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興從幽州押了滿滿十大車的貨到得長安,又帶人將貨物分門別類的擺到了貨架上,協助夏芍藥準備開業之初的籌備工作。
夏芍藥忙起來也顧不上別的,便每日將榴花帶在身邊侍候,也好讓他們見個面互相熟悉熟悉。
保興見得榴花頭上戴著自己寄送來的釵子,腕上籠著他寄來的串子,心裡頓時樂滋滋的,幹起活來也分外有勁,還時不時有榴花過來與他傳達夏芍藥的意見,偷偷瞧瞧她婀娜的身段兒,明豔的臉龐,倒又變回了那個木訥的小子,話都說不囫圇了,多相處了兩日才說順溜。
夏芍藥見得榴花也一改之前牙尖嘴利的模樣,說話都溫柔了幾分,總算放下心來,專心一意籌備十方貨棧的開業。
到得開業當日,門前放了爆竹,倒有路過的人進來瞧熱鬧,見得貨棧裡擺出來的貨物琳琅滿目,多是市面上不得見的稀罕東西,不知不覺間客人就多了起來,正熱鬧之時,從對街店鋪裡出來十幾個人,當先的少年二十出頭,身後跟著一眾夥計,有的手裡提著盒子,到得門口便喊:“恭喜恭喜!恭喜開業大吉!”
夏芍藥在櫃檯手面坐著,只聽得嘩啦啦的響聲,出來看時,那少年身邊跟著的人已經在門口開啟盒子,撒了滿滿一把銅錢。
這下子不但貨棧裡的顧客們往外面來搶錢,就連街上的路人也擠了過來。少年高聲喊著恭喜,他身後的人分了兩撥,一撥兒往街面上撒了兩把錢,成功將路人攔截,不少人都彎下身子搶錢,另外一撥兒直接擠到了貨客裡,往貨棧裡開始撒錢。
夏芍藥頓覺不好,才要開口制止,那些外面搶了錢的顧客以及路人都往貨棧裡面擠了進來搶錢,榴花護著她往櫃檯後面躲,保興帶著夥計攔人,無奈衝進來的人太多,撒錢的不但往貨棧地上撒,還往櫃檯後面撒錢,有些人趁亂已經跳上了櫃檯準備進貨架去搶錢。
貨棧裡擺的都是各式各樣的東西,更有大部分都是小東西,飾品擺件玩意兒等物,保興扯著嗓子喊:“住手!再往進跳一律視為強搶,送官法辦!”
夏傢伙計們也往櫃後去護貨,無奈人數太多,而那撒錢的少年身邊跟著的人似乎有意引起混亂,專往櫃檯後面撒錢,到底還是有好幾個青壯大膽跳過櫃檯去搶錢,還有順手牽羊的。
夥計在櫃檯後面束手束腳,既不能動手,怕打起來砸碎了貨架上的東西,不護著眼睜睜看著這些人明搶又心有不甘,還是夏芍藥朝保興喊:“將那指使灑錢的抓起來,貨棧所有損失由他賠償!”
事已至此,保興喊了一嗓子,貨櫃後面擠出來幾名夥計,往那少年身邊擠了過去,拉了他就要綁起來,正好櫃檯下面還留有麻繩。那少年身邊跟著撒錢的人見自家主子要糟,倒有不少停下了撒錢的舉動,圍過來要解救他。
這會兒,他們提著的盒子裡面的銅錢也撒的差不多了,整個十方貨棧裡亂糟糟的不成樣子,損失恐怕也不小。
倒有不少人見得鬧將起來,順手牽羊的便準備往外跑,夏傢伙計也有擠到門邊去堵人的,但裡面人多勢眾,一鼓作氣往外擠,倒將幾個守門的夥計給擠到了街面上,摔倒在地。
夏芍藥差點氣瘋了。她還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在生意場上也能遇上這麼卑鄙的招數,連帶著夏傢伙計也氣瘋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貨棧讓人給搶了,說出去也是他們無能。
“將這幫人綁起來,送到京兆衙門,立刻去通知大將軍往京兆衙門走一趟!”
那少年以及身邊跟著的人豈能束手就擒,邊抵擋夏傢伙計,邊紛紛嚷嚷:“我們家少主是一片好心,來賀貴店開業,怎麼能說綁就綁呢?這也太欺負人了!”
夏芍藥從未曾見過如此無恥之人,若非自己是女子,便要親自擼袖子上去揍人了。她冷笑一聲:“是不是好心你們自己知道!”
原本兩方都是夥計,人數也相差不多,打起來其實相差不大,但是夏家的夥計被這幫人的行徑給惹惱了,只恨不得跟這些人拼命,各個是不要命的打法,不多時倒將這幫人打倒在地,只不過自己身上也掛了彩。
保興額頭都被打破了,死揪著那少年的領子不放:“看往哪裡走?!”
那少年原來是想著大鬧一場,讓十方貨棧吃個大虧,卻沒想過真要跟人拼命,這時候心虛起來,還試圖退出去,但被保興死死揪著上衣領子,扯住了腰帶,連喊了幾嗓子:“放手放手!有話好好說!”都沒能撼動保興。
他見得夏家人不依不饒,已經有夏家的夥計一溜煙往外跑去尋求援手,想要脫身似乎有點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