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胖嘟嘟的,粉雕玉琢,五官雖然肖似她,但眉毛卻十足十像了燕王,見到燕王妃抱自己,咧開嘴巴直樂,露出嘴裡幾顆小米牙,煞是可愛。
等到燕王伴駕回來,燕王妃就往書房去求他想辦法,千萬不能將閨女送到宮裡去。宮裡幾歲的孩子都能夭折,更何況才幾個月。一想到要將命根子一般的閨女送到心懷叵測的皇后手裡,燕王妃就覺得心如刀絞,喘不上氣來。
當夜燕王府就請了擅兒科的太醫程洽來府裡,說是小郡主水土不服,偶感風寒,上吐下瀉燒了起來。燕王妃正院裡煎著藥鍋子,太醫直接被留在了府裡。不巧四皇子家的次子也得了風寒,大半夜也跑去程府,結果撲了個空,只能往燕王府去請程太醫。
訊息傳到宮裡,聖人還問起來,“朕怎麼聽著你府裡小閨女生病了?”
燕王也十分無奈:“這孩子小,在幽州住久了,又不太適應長安的氣侯,剛來的時候就有些小毛病,只是一直喝藥壓著,哪知道這兩日壓不住,倒全發出來了。母后前兩日還說,想接了她進宮去住呢,她病的厲害,豈不攪的母后不得安寧。”
皇帝聽得此話,頓時明白了小孫女這場來熱洶洶的病原來是有緣由的。他回頭就下旨,派人去東宮,將太子妃所出的五歲的玉成郡主送到皇后宮裡去撫養。
太子妃接到旨意,親自帶著女兒去中宮請安。
皇后萬沒想到,她與燕王較勁,最後倒把親孫女玉成郡主給送進宮了,而且還是下了明旨的,就連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等到聖人擺駕中宮,見到玉成郡主還賞了小孫女兩串香珠,對皇后道:“朕聽得皇后在宮裡備感寂寞,想接了老三家的小閨女入宮來陪你,只是他家的小閨女太小,又離不得王妃,玉成倒是可以陪陪皇后。”
皇后心裡倒憋了一肚子的氣,還得謝聖人體貼她。
鄭貴妃得到訊息,在仙居殿裡樂了好些日子。
*****************************************
幽州城裡,到了年節關卡,外地客商多回鄉過年去了,遼商也回國去了,只本地百姓往街面上去辦年貨。
趙則通押著彩帛錦鍛香藥瓷器進了幽州城,往燕王府交差,才知道燕王跟夏景行都不在幽州城。他往江南蘇杭一帶採賣之時發現,若論團茶,還是閩州團茶更勝一籌,每年宮裡的龍鳳團茶皆是產自閩州,索性又往閩州去了一趟,訂了來年的團茶,這一來一回花的路上的時間就少不了。
何娉婷抱著榮哥兒往大門口去迎丈夫,見了面直往他身後瞄,見得長長的車隊,還往馬車裡瞄,倒讓趙則通奇道:“娘子在瞧什麼?”數月未見,她不往丈夫臉上瞧,卻使勁瞧著後面的馬車,恨不得盯出倆洞來。
“馬車裡沒人了?”
“有啊。”趙則通才應了一句,何娉婷臉色就變了,將榮哥兒往他懷裡一塞,就要親自上手去掀簾子,被趙則通一把拉住了,“榮升路上病了,上吐下瀉還沒好呢,讓馬車直接拉進去,請個大夫來給他瞧瞧。”
“沒別人了?”
趙則通回頭吩咐同行的夥計:“派個人去敲隔壁夏將軍家門,將貨單子跟貨都交過去……”才說到一半,鼻孔就被個柔軟的小爪子給襲擊了,榮哥兒將兩隻小手指頭塞進親爹的鼻孔裡,勾住了往自己面前拉,等到趙則通跟他對個正臉,他倒咯咯笑了起來,一點也不怕生。
“你小子,連爹也不叫!”趙則通在兒子的腦門上輕敲了一記,順便解救了自己的鼻孔,往家裡走。到得房裡沐浴梳洗完畢,桌上擺了熱菜熱湯,埋頭吃到一半兒了才“呀”的一聲,何娉婷還當他忘了甚個重要的事,“怎麼了?”他面上卻換了一副笑模樣,“我才想起來娘子方才為何執意要看馬車。”
他才到家門口,心裡還揣著一團火,見到妻兒都顧不得了,這會兒才明白過來。
何娉婷憂心了好幾個月,才見到人也是頭腦發熱,此刻卻死活不肯承認了,“我這不是想著你路上帶的換洗衣裳沒拿下來嘛,你想到哪去了?”
趙則通拖長了調子道:“沒想哪兒去——”只神色裡卻全然不是話中之意。
何娉婷面上不禁作燒,在他肩上輕捶了一記,“吃你的吧!”地下正牽著丫環的手學走路的榮哥兒也蹣跚著走過來,在他親爹身上捶了一記,嘴裡含混不清的說了一句,“次——”
夫妻倆頓時大樂,何娉婷俯身將兒子抱在懷裡親了一口,“咱們榮哥兒真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