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
雖說自己一大家子關係都親密; 也知道家裡人都寵愛著自己為自己好; 可難保以後若是想做些什麼不便讓家人知道的舉動呢?
這些事本不急在一時; 那麼多年的觀念沈緣福知道沒有那麼容易扭轉過來,正好琉璃這事撞在了槍口上。
其實對琉璃的氣頂多是一時,沒一會兒就消了,不然這兩天也不會把這事兒給忘記。
沈緣福輕手輕腳地掀起琉璃的裙襬,將裡頭寬大的褲腳管向上推起,布料汗溼了有些粘在小腿上,哪怕沈緣福再小心,總也會牽扯到傷處,琉璃咬緊了牙忍著疼,額頭上俱是密密的汗珠。
整截小腿佈滿青青紫紫的淤血,尤其是那膝蓋處,慘不忍睹,沈緣福都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我去讓人請個大夫來,你在這兒別動。”
琉璃拉著沈緣福的手有些不情願,過了會兒才點點頭,放開了沈緣福的手。
等大夫的功夫裡琉璃被一個健壯的婆子揹回了她自己的屋子裡歇著,方才沈緣福明顯能感覺到院子裡頭的下人對自己的態度不一樣了,お筷尐誩兌頗有些戰戰兢兢的味道。
沈緣福心裡悶悶的,總覺得一切都似乎都脫離了原本的軌跡。
連院子裡頭這麼小的事情都處理不好,真的能改變沈家的結局嗎?
沒有給自己失落太久的時間,沈緣福強打起精神出門去東院找大哥,該做的事情總要先去做完才成。
東院裡頭沈元寶正和何氏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品茶,沈彤拿了捕蝶網在花間撲碟。
見沈緣福過來,沈彤捕蝶網也不要了,手裡捏著蝴蝶的翅膀就跑來迎她,給她看自己撲到的蝴蝶。
沈緣福心裡頭亂糟糟的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跟大哥開口,先陪小侄女玩了會兒,又去看過睡得正香的小侄子。
何氏知道今日小姑子找丈夫有事,便主動帶著女兒避開。
今日風太大,風向也不對,不能放孔明燈。沈緣福和沈彤約好了晚上一起再做兩盞孔明燈,沈彤這才戀戀不捨跟著孃親出去了。
在書房裡,沈元寶看妹妹手裡捧著茶盞,一手重複著捏著蓋子輕劃過茶麵的動作,既不喝茶也不說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怎麼臉色不太好?可是病了?”
“我……我做了一個夢。”
沈緣福猶豫著,最終還是決定讓大哥出主意。
“一個不太好的夢。”
沈元寶商場上歷練多年,見妹妹眼神閃躲不敢看向自己,自然知曉妹妹的話半真半假。
“說出來聽聽,大哥幫你分析分析。”
“就是……”沈緣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先過會兒再說,大哥你記得上次燈會遇到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嗎?”
“記得,那是顧縣令家的嫡女。”
果然,大哥早查過人家了。
“那顧姑娘聽說最近名聲不錯?好像並不像是那天我們遇到的那副樣子,想是上次見面時有什麼誤會。”
沈緣福在家裡頭並沒有聽說過顧凝煙的情況,只是記得劇情裡是這麼說的,現在先拿來試探試探大哥的態度。
“嗯。”沈元寶點點頭。
嗯?
那就是贊同了?所以,應該是還沒有對顧凝煙做什麼咯。
沈元寶昨日清晨去了東橋那裡,想看看東橋的情況,正好在醫館遇上了顧凝煙。
她依然是一身男子裝束,指使著家裡頭帶來的那些小廝丫鬟幫忙,爾後自己也親自動手,幫那些傷者換藥包紮。
等一個多時辰後沈元寶準備回去時,顧凝煙依然忙得沒有停下休息過,對著路邊一排的藥罐子一個個搖著摺扇在煎藥,自己頭上的汗水一滴滴落下,只拿衣袖胡亂一擦,絲毫沒有閨閣姑娘的派頭。
沈元寶原本是準備給顧凝煙些苦頭吃吃的,見此便讓手下的人暫緩手邊的動作,晚些時候再動手,隨時留意著她的舉動。
根據手下的人這兩日的說辭,那顧凝煙似乎是真心實意留在醫館相幫的,這兩日忙得腳不沾地,絲毫沒有做樣子的打算。
沈元寶收回思緒,看了一眼今日有些不太對勁的妹妹。
“你和她以前見過?”
“見倒是沒見過。”
說完這句沈緣福便沒有聲音,不過這話顯然還有下文,沈元寶也沒有回話,等著妹妹繼續說。
“我夢到過她,夢裡我做了挺多對不起她的事,說不定是我上輩子做了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