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江山社稷才冒死進諫的,被安了這“賊子”的罪名,有位御史心氣難平,居然就生生撞死在牢中了。
剩下幾個有口服心不服的,有真被嚇怕了的,俱都不出聲了,安靜如雞。
皇帝這才曉得以特權下死命令的快…感來,原來這幫文臣都是怕死的,只消他態度強硬,哪有人敢逆著他?似是為了驗證這一想法似的,他又下令要全城搜捕“竇家餘孽”,元芳他拿他無法,但淳哥兒卻是個懵懂小兒……
他也回過神來了,據從竇家下人處審問出來的口供,那小兒在奪爵抄家前一日都還在府內呢,第二日人就不見了……他一路向西南都設了關卡,一夜之間他個小兒不可能逃得出去,定是還躲在城內某處。
想通了這一關節,再想到鄧菊娘那老貨的萬貫家財,他愈發篤定了找到淳哥兒就能順藤摸瓜挖出寶藏來,第二日就下了死命令,就是掘地三尺,當日也必須找出淳哥兒來。
可憐兵馬司的人被他捏手裡,如提線木偶般擺佈在皇城前守著他,只苦了禁軍眾人,東京城內家家戶戶都被搜過不下三遍,只消是模樣介於五至八歲的男娃,都被他們查了四五遍。
每日早出晚歸不說,整日間東家竄進西家竄出的,惹得民眾敢怒不敢言。禁軍中不少兒郎都是成婚生子了的,這般大張旗鼓擾民,尤其是那些小兒,被嚇哭嚇病了的不在少數,心內就愈發不屑了。
其間曾與元芳走得近的禁軍副統領,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家中有對雙胞胎兒子,見與自己兒子同樣年紀的孩子遭罪,他既為沒找著淳哥兒而慶幸,又為找不著而發愁……照官家這般“死磕”下去,說不定還會有無辜小兒喪命呢。
遂不由的向上司求情,懇請向官家陳情,能否儘量白日間再去查詢,夜了小兒俱都睡了,被挎著腰刀身披鎧甲的漢子叫起,正是寒冬臘月,冷病了嚇病了他也心疼。
哪曉得那上司是個貪生怕死的貨,正愁著抓不到淳哥兒會被官家開刀呢,聽聞自己副手如此言語,眼前一亮,計從心來。
副手前腳剛走,他後腳就進宮,將他言語添油加醋“搬運”一番,好似遲遲找不到淳哥兒全怪他心慈手軟似的。
那黃帝正拿元芳無法,見個與他“一窩”的副統領送上門來,那懦弱的、瘋狂的想法被激到,此時不拿他開刀更待何時?他定要令眾人曉得,凡是與竇家元芳扯上干係的,都不得好死!
況且,他剛從文臣那兒嚐到了強權“獨斷專行”的甜頭,聞得此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令禁軍統領去副統領家,捉了他一對雙胞胎兒子來,逼著那副統領非得在天黑前找到淳哥兒。
要麼交出淳哥兒,要麼等著替他兒子們收屍。
可憐三十幾歲的漢子了,氣得紅了眼睛,心內氣血不順,當場就噴出一口熱血來。
禁軍眾人聽聞此事,也是氣得紅了眼。那小兒藏得如此深,要找得到早就找到了,現才剩下不到三個時辰的功夫,他們去哪兒找?
官家似得了失心瘋似的,堅信不止棍棒下能出勇夫,重賞之下亦有勇夫,居然下旨,凡大宋子民,不拘是哪個能找著竇家餘孽,都能得個三品大員的封賞。
張憲聽聞這訊息,倒是有些蠢|蠢|欲|動。他自從回了張家,沒了國公爺的威風不說,已過不惑的大男人了,還得被那“嫡母”逼著日日晨昏定省……更遑論那“豬狗不如”的吃用伺候了。
若他能得了這三品大員的封賞,哪裡還消瞧“嫡母”眼色?他就是分房別居都不成問題!
以前在安國公府內,他曾聽小秦氏嚼過舌頭,那迎客樓乃鄧菊娘贈與元芳的私產……或許那小孽種就藏在迎客樓內呢?若真如此……他不止可敲迎客樓一筆,還能得了官家封賞,豈不是一箭雙鵰?
一心想著要發財做官的張憲,哪裡還能想到,他一心要奉上的“竇家餘孽”,其實也是與他血水相承的親孫子?
果然,人要糊塗起來是不分年紀的。
他自是大搖大擺去迎客樓尋了葉掌櫃,如此這般威脅一番,道只消給他十萬銀錢,就不將淳哥兒供出去。
其實這迎客樓雖是東京城內最大的酒樓,但畢竟吃用入口的生意,成本也不便宜,這三月來生意蕭條,葉掌櫃去哪裡拿十萬雪花銀給他?
他這位趁火打劫,敲詐勒索兒子的親爹……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葉掌櫃心內不屑,只一口咬定了他未見過淳哥兒。
張憲好說歹說見他不鬆口,想要吃口肥肉的計劃泡了湯,惱羞成怒之下,直奔宮門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