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尷尬的、迷茫的、不知所措的。
斯璘被她隨口說出口的那三個字嚇到了。
珈以皺著眉頭思索了一天,趁著斯璘去了藏妖界,路過練功房看見在裡面打沙包的白錫,突然就站在他身後說了一句,“你覺得我們當情侶怎麼樣?”
“砰”的一聲,沙袋砸在了白錫臉上,他回過頭來,鼻子冒出股鼻血。
下一瞬,他快跳一步躲到了三五步之外,瞪大了眼看向珈以,滿身戒備,“你有什麼目的?又想坑我對不對?”
不知想到什麼,白錫忽然躥過來在門口看了許久,確定周圍沒有一絲斯璘的妖氣才鬆下緊繃的心來,“好啊,言珈以,你就想讓妖王弄死我對吧?!”
這話說得半點不摻假。
白錫這麼些年和珈以鬥智鬥勇,兩人不和已久,可慣來吃虧的總是白錫,其中很大緣由,就是斯璘會堅定地站在珈以那邊,又遑論是這種驚天地的大事。
他要真敢對言珈以起一點心思,怕是明天就能灰飛煙滅了。
白錫這個態度,才像是真被嚇到了,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模樣。
珈以不喜與人論及私事,但這事在心頭堵了幾日,她難得舉足不定,白了眼表示那句話她不過是開個玩笑後,問,“你覺得,大王他有沒有可能,喜歡我?”
白錫看她的目光更像是在看智障了,“不是,”他伸手摸了一鼻子血,覺得這血流得賊冤,“他都快把命捧給你了,你還在這懷疑他?”
看珈以的眼光,又像是在看白眼狼。
這貨說得,跟她想要討論的,完全不是一個方面的。
可不排除,他說得也很有道理。
珈以心浮氣躁,朝白錫勾了勾手指,“來,打個架。”
斯璘回來時,兩人正打得難捨難分,肉搏難免肢體接觸,正巧被斯璘看見了白錫單手製住了珈以的右手,而珈以試了左腿去絆他腿的畫面。
珈以是被黑著臉的斯璘抱走的。
懷裡的小姑娘流了一身汗,滾燙滾燙的,斯璘抱著她,還能感覺到她脈搏的跳動,皺了眉頭,“妖族不喜近身攻擊,你不必再練習這些。”
這個話題,斯璘很久之前就提過,那時正巧譚洌在,聞言便提出了反對意見,說珈以日後定然要與人類接觸,自然是學習如何自保才是上策。
兩個意見不同的妖與人,為此還大吵了一架。
尤其近些年,珈以覺得譚洌在面對斯璘時都暴躁了許多,但不是那種與他為敵的暴躁和防備,而更像是……對待拱他家白菜的豬。
珈以忽然覺得,她好似錯過了許多蛛絲馬跡。
斯璘這邊,她不想打草驚蛇,最近深淵封印越發薄弱,他為了此事,已經頗有些煩心頭疼,她並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他再添麻煩,轉而去找了譚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若是想和斯璘在一起,能陪他的時間是不是有點短啊?”
第一次小表妹主動找上門來,臉上的笑都還掛著的譚洌,“……”
他深吸了口氣,也是這些年涵養好了,才沒有破口大罵,只狠狠地說了句,“我早些年就看出來他的眼神不對,明裡暗裡提醒這麼多次,還是讓那隻千年老妖怪得手了,他也不怕日後被言訓逮住了暴揍一頓。”
怒火攻心,是還記得自個打不過斯璘,卻忘了科學。
言訓再如何,也不可能作為老丈人來打斯璘一頓了。
而譚洌抬頭,看見他家小表妹“果然如此”的眼神,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默不作聲被套話了。
他醒過神來,有些惱怒不甘,卻又有些好笑,“那傢伙,到現在沒找你攤牌?”
難不成那昭然若揭的心思藏得那麼好,連他這太過早慧的小表妹都沒發現?
珈以的確是沒發現。
十年啊,斯璘寵了她十年,十年如一日的寵愛,便是她的心性,最多也就是讓自己不要被寵成仗勢欺人又嬌縱蠻橫的性子,在習慣成自然後,又怎麼可能清晰地回過頭去辨別,這寵愛,在什麼時候走了彎路。
她露出了茫然無措的模樣,皺了眉頭,卻是讓譚洌都有些不忍心了。
作為心裡沒少嫌棄過言訓和斯璘寵人的架勢的人,他也是半點沒意識到,論寶貝著小姑娘的程度,他自己,也就是因為沒機會,才顯得中毒不重罷了。
因而小姑娘一露出這模樣,雖然不想給斯璘說好話,可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句真話,“你看他寶貝你的那個架勢,是捨得將你扔給旁人的模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