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這後宮中第一個給與她溫暖的人就是昭惠太子了,當初要不是他,也不會有現在的自己。曾經自己也是把他當成了自己另外的一個孩子,後來自己有了兒子之後,昭惠太子並沒有像其他的皇子一般維持著表面的情誼,而是把自己的兒子當成了親兄弟,這些年,昭惠太子出事的原因也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李太后擦了擦眼淚,聲音聽著有些波動,“那你,當初昭惠太子出事的時候,你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李太后的直白讓汪氏苦笑了一下,“太后娘娘倒是高看罪人了,仁靜太后戒心很重,除了她身邊的人之外,很少有人能讓她信任,當初雖然這其中有罪人的主意。當仁靜太后為了防止罪人在事成之後會對付陳氏,對四皇子不利,並沒有將計劃全盤透露給罪人,罪人只知道馬場裡的人有罪人安排進去的,宮外也有罪人的弟弟在四處聯絡,至於其他的,怕是隻有陳氏身邊的薇姿清楚了,這個薇姿是仁靜太后從前一起長大的丫鬟的女兒,為人通透能幹,也很得仁靜太后的歡心。有些事情仁靜太后不會讓陳氏知情。當會讓薇姿知曉,當初陳美人生壽屏公主產後失血,也是薇姿得了仁靜太后的示意動手的。這事兒。還是罪人在仁靜太后仙逝之後查的的。”
看汪氏一副沒有隱瞞的樣子,李太后估量了一番之後,也覺得汪氏說的話應該**不離十,細細的追問了其中幾個細節之後,覺得已經差不多了。就命人送汪氏和陳氏下去。
就在太監準備壓著他們離開的時候,陳氏劇烈的掙扎,封住的嘴用力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尋雪見狀,忙命了人送他們出去,李太后看著陳氏確實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命人取下了塞在陳氏口中的布團,“既然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你還有什麼可以辯解的?”
陳氏並沒有之前的瘋狂。整個人冷靜了不少,連眼裡看著都沒有恨意、殺意之類的,對比之下,顯得有些平靜,甚至是平靜的過分了。就好像信仰被打破,整個人沒有了方向感。陳氏沙啞著嗓子語調平常,聽不出波動,“本宮想問你,你說你兒子是昭惠太子死之後先帝選的繼承人,這話可是真的?”
李太后原本以為陳氏要咒罵自己一番或者是說些難聽的話,但她這一番話倒是讓李太后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尋雪從來都看不慣陳氏,在知道陳氏跟昭惠太子的死脫不了關係之後,更是恨她恨得讓自己親手將她挫骨揚灰才好,見她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先帝爺可以立汪氏的兒子為太子,但絕對不會立你的兒子為太子,因為從一開始,四皇子就是不應該存在的。”
尋雪的意思很清楚,先帝在知道汪氏做下的事情之後,已經將五皇子隔絕在外了,連五皇子都有機會的情況下,四皇子更加是沒有可能了。
雖然不是李太后親自回答,尋雪帶著嘲諷的表情也就被陳氏給忽略了,從前她一直都不明白,明明昭惠太子沒了,自己兒子是名正言順的長子,自己身份又高,怎麼會不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呢?先帝偏心了一輩子,但這祖宗的基業可不是開玩笑的,無論如何,自己的兒子都應理所當然的成為太子,然後成為皇帝。
其實,就算自己心裡不承認,她是知道先帝為什麼不早早的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反而一直拖著,不就是因為自己孃家勢力大,怕將來前朝後宮都是陳氏的人,怕有朝一日陳氏取代了齊氏,成為這個國家新的主導。雖然一邊是孃家一邊是兒子,但她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她相信自己的兒子絕對能處理好先帝最擔心的問題。她所急切需要的,就是先帝能給自己兒子一個機會,真正證明他的機會。
但是,今日的這一切,打破了她一直以來最為美好的想象,原來這一切並不是像自己從前想的一樣,要不是當初姨母出手的話,恐怕自己這一輩子就隨了姨母沒有自己的孩子了。原來,不是自己兒子不夠好,也不是自己孃家的問題,原來是從一開始,就是自己的問題。自己本不該是這個局中的人,但自己非要進來,沒有辦法之下只好妥協,也不是一方的妥協,自己無形的也在妥協中,而這個妥協堵上了自己的將來。
原來姨母說的都是真的,這個世界上真正為自己好的人也只有姨母了,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沙啞,不相信姨母說的話。原來自己真像姨母說的被寵壞了,分不清楚好歹了,看不清楚眼前的羊其實是一頭狼,時時刻刻想著要將自己,將姨母,將整個陳氏一族拆骨入腹。
陳氏蒼涼的笑了笑,想哭,卻哭不出來,想笑,忘了笑是什麼。渾渾噩噩好一會之後,直到身邊的太監開始不耐煩的推搡,陳氏才勉強